简行云一怔,百年难得一见的笑意再度爬上他俊美的脸:“我瞧你也不是寻常人家那种扭扭捏捏的女子,怎的对我如此记仇?离离几次三番得罪于你,也不见你有这般恨她。”
“她对我而言什么都不是,我为何要恨她?”贺兰飞舞淡淡一笑,恰好捕捉到了他唇边那一闪而逝的笑意,“你要知道恨与爱一样,都是要付出感情的,对于不在乎的人,我一向吝于浪费任何一种感情,即使是恨。”
简行云微一抿唇,虽然目视前方,语气中却似乎有了一丝淡淡的异样:“你这话的意思,我该理解为你还在因为一句话而恨我,还是该理解为我算是你在乎的人?”
贺兰飞舞回头看他一眼,眸中笑意不减:“我说过,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起,我便很喜欢你的眼睛,干净得让我嫉妒。”
简行云一贯的冷漠因为这句话而稍稍融化:“然后?”
贺兰飞舞与他并肩向前走着,口中接着说道:“而且不知为何,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如同第一眼看到步月国小王爷叶未央一般,有一种很奇怪的亲切感……”
简行云似乎微微愣了一下:“我也是。”
“啊?”贺兰飞舞十分意外,“你是说……你对我也有亲切的感觉?”
“是,这是从未有过的事。”简行云点头,“毫不夸张地说,这几日我与你说过的话,比我原先在残月谷一年说的话加起来都要多!”
这一点,贺兰飞舞毫不怀疑。然而这莫名其妙的亲切感究竟是怎么回事?
往常在一些比较恶俗的影视剧中,其实常常看到这样的情节,说两个原本素不相识的人见面之时,突然感到十分亲切,最后才证实原来他们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姐妹、父子或者母子之类。
然这些情节对贺兰飞舞、简行云及叶未央来说,显然全不适用。否则纵然她恰巧与叶未央是失散多年的亲人,难道还同时是简行云的亲人?即便是在影视剧中也不会有这样的巧合的。
如此,这亲切感究竟该如何解释?
甩了甩头,贺兰飞舞接着说道:“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简行云立刻摇头:“不知道,不管它。有亲切感,总比相互瞧着不顺眼强得多。”
那倒是。贺兰飞舞忍不住失笑:“嗯。”
说实话,这几日的相处彻底颠覆了贺兰飞舞对简行云的印象,原本她的确以为简行云冷漠无情,其实冷漠只是外表,简行云的心根本纯净透明,还不曾被世俗污染一丝一毫,是以连性情都率真得可爱。
沉默片刻,简行云接着说道:“你还没说完。”
贺兰飞舞一愣,接着笑了笑:“啊,其实也没什么。我是想说,因为你的眼睛,我对你的第一印象极好,再加上这种亲切感,我便瞧你更加顺眼,然后你却给我甩脸子、摆架子,好了不起吗?”
简行云抿了抿唇,眼神显得十分无辜:“我没有。我只是本性如此,习惯了。”
贺兰飞舞点头:“是啊,如今我也感觉到了,你只是凡事喜欢率性而为,并非故意让我们难堪。既然如此,所谓记仇便更谈不上了。”
简行云又沉默片刻,突然问道:“不过你们去摘星楼,究竟要做什么?”
贺兰飞舞眨眨眼,接着微微一笑:“关你什么事?”
简行云先是一愣,终于忍不住爽朗地笑了起来:“你够了哈!别以为我对你有亲切感,便真的不会对你怎样……”
“你就是不会,我肯定……”
“要不要试试?”
“试试就试试……”
“喂你……”
走在二人后面的众人早已惊奇得张大了嘴巴,险些将眼珠子扔到简行云的脸上!
世人皆知简行云性情冷漠,与人说话一向惜言如金,且不苟言笑。他们若出去对人说简行云居然与陌生人如此大声谈笑,谁会相信?
“看来,这就是九小姐的无人可敌的魅力啊……”飏摸着自己的下巴,一边咂嘴一边感慨地说着,“就算原本是一座冰山,也硬生生地被她融化了……呃……我什么也没说……”
刚说至此,他突然感到两道冷飕飕的光芒从旁边刷的射了过来,立刻感到浑身一凉,赶紧缩着脖子躲到了司展尘的身后。
司展尘微微一笑,替风飏接过了箫绝情那两道利剑一样的目光:“说的也是,旁人若是看到简行云这个样子,绝对无法将其与冷漠无情的残月谷主当成同一个人。看来,小舞的确有超出常人的本事。”
箫绝情收回目光,沉默不语。其实不止是简行云,贺兰飞舞这个样子他几乎也不曾见过,这般随和,温柔,不设防。小舞,原来在我面前之时,你从来不曾流露过你的真性情吗?
偷偷伸出头瞧了瞧箫绝情满脸的失落,风飏不由叹了口气,绕过司展尘走到了他的身边,压低声音问道:“王爷,吃醋了?”
箫绝情转头看他一眼:“这个问题没有回答的必要,因为答案显而易见。”
风飏挠挠头,继而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