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双眸一派孤傲,如冷月,如冰霜。随意披散的黑发如泼墨般被风吹的微微颤动,光洁白皙的额头下,剑眉微挑。他身上穿的华贵的紫袍,外衣丝绸,银线走边配合着金丝捻线勾绘出百花图,露在外边的里衣精致的描绘出一串串紫鸢尾花。
根据他的判断,后边那个连眼神都不愿施舍给他的男子,恐怕更难对付。
“我二人不过是寻常百姓,恰巧路过此处,听闻将军你的踏马声,受了惊吓,故而躲在此处待你离去。”澜夭又开始施展她的信口开河的能力,随意编造个剧情于她而言不再话下。
“放肆!此处是皇家猎场!寻常百姓怎么可能靠近?快说明你们的来意!”那络腮胡男子再一次举起弓箭,对准他二人的位置,他的目光凛冽,若是他二人在不说实话那他的羽箭就不客气了。
“这······”澜夭怎么都没想到从那水晶棺材落到的地方,竟然是皇家猎场!就算她再怎么能胡掐,连他们身处哪个国家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编造出一个合理的借口。
“跑。”澜夭二话不说,拉着花百岁疾步如飞的跑了起来,身侧的景致不断后移,她犹如脚下生花。
“是不是冷卉唤不出来了?”花百岁亦趋亦步的跟着澜夭的步子,澜夭身子微微一顿,而又开始提气奔跑,花百岁忍不住笑了。
他知晓澜夭是个物尽其用的妙人,如今在这般境地既没有唤出七十二君,亦没有唤出冷卉,说明这里的禁制更加的霸道,不单控制住她的灵力,连外力也一并屏除了!
身后骑马的络腮胡男子紧追不舍,他不断的射出羽箭,将二人始终控制在他的范围。
澜夭从来没有这般狼狈过,她现在用不了任何灵力,连冷卉都唤不出来!都怪自己好奇心作祟,非要来这陵墓一探究竟,如今落得这般田地,她死无全尸该如何!
“你求我,我就助你。”花百岁像是在闲庭漫步一样,从容淡定的跟着澜夭。偶尔一两只不长眼睛的羽箭差点射中澜夭的背,他便毫不费力的将羽箭硬生生的掰了方向,朝着身后飞驰而去,与澜夭相比他仿佛在逛后花园一样的悠然。
“花百岁!”澜夭气急,她脸上的密汗落下,划过她粉嫩的脸颊,那睫毛上还挂着几颗晶莹剔透的汗珠,红色的发丝在风中摇曳,纵然这般情况她的美貌依旧不减,模样风华!
“在。”花百岁似乎觉得逗弄这女子十分有趣,他的眼眸里藏着星辰,看向澜夭藏不尽的柔情。
“你——”澜夭终于跑不动了,纵然如此她根本不愿求这个高傲的神仙,他不是也无法用法术吗!为何他还能在这般境地表现的如此淡定!
澜夭停下步子,在花百岁微微诧异的眼眸中,缓缓举起嫩白的双手,“我愿意被抓。”
络腮胡男子眸光微闪,他见澜夭一副真心实意的样子,慢慢放下弓箭,从箭筒掏出他本该拿来捆绑猎物的绳索,丢置于地,“你们自己绑好。”
“不绑。”这是澜夭的底线,她投降一方面是因为她真的跑不动了,另一方面是受到了花百岁的威胁,她才不会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可若是让她将自己捆绑起来,那她宁可死在弓箭之下。
“好。”本以为这络腮胡男子不好讲话,却见他沉默了片刻,便转身示意二人跟上,也不再强求了。
络腮胡男子他是有顾虑的,这两人看起来气度不凡,若是城中某高官的调皮公子偷偷跑来猎场观望一年一度的皇家狩猎,也是有可能的。尤其那红发男子,他的模样看起来似乎与宫中的那位长得分外的像!
澜夭一声不吭的跟上了马儿的步伐,花百岁觉得甚是无趣,若是她肯微微求他一下,助她逃出这奇怪的地方又有何难呢?
不一会儿的时间,澜夭和花百岁被带到了猎场外的营地。
他们面前,坐着一个俊美的男子,模样看起来不过年方二十五六,他黄袍加身,金丝勾勒的龙纹错落有致。此刻他弯眸微睁,一副恹恹的倚在榻上,仿佛什么事都提不起任何兴致。
“皇上,这两个人是微臣在猎场发现的,他二人行为异常,故而将他们擒来!”络腮胡男子跪在地上,向坐着的男子解释着来龙去脉。
“不就两个俊俏的公子,陈将军何须这般紧张?”那俊美的男子波澜不惊的扫过二人,也不怪罪二人为何不行礼,倒是这将军不依不饶令他很是烦心。
“皇上!若是二人是敌国派来的刺客,我等该如何是好!”陈将军纵然在那俊美男子发话之际,也依旧长跪不起,似乎非要皇上定他二人的罪。
“眹还没死,你这是在诅咒我?”俊美男子揉了揉眉心,那蹙起的额头依旧没有得到任何的缓解,他只觉得很烦躁,本来到猎场本就为了寻乐,这陈将军事无巨细,样样事情非要走程序,既死板又无趣!
“皇上,陈将军也是为了您的安危着想呢~”一双冰冰凉凉娇小的手突然抚上了俊美男子的眉头,他觉得一阵舒坦。侧身一揽,将那小手的主人拥入怀中,他总算勾起了一个笑容,明媚的似那穿暖花开,暖洋洋的很是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