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薰一语道破容允清的身份,“岭南王”三个字,不由得让加耶娜心头一动,面上的笑容也僵住了,“嫂嫂,是什么出身?”
“是岭南王千金。”
加耶娜猛的攥紧了拳头,咬得牙齿咯咯响,还好西英包在一边及时拉了她一把,才让她把怒气控制了。
宋薰有些意外,“公主,似乎有些激动?”
加耶娜勉强一笑,道:“无妨,只是,以前在大狄,常听人说起岭南王容达,如今能近距离接触他的家人,有些意外罢了。”
宋薰也未多想,“今日天色已晚,内人已经休息,待明日二位起了,便与二位贵客相见。”
“甚好,明日,我倒要与这位嫂嫂好好亲近一番。”
加耶娜说这话本是笑吟吟的,可是宋薰听在耳里,却觉得哪里怪异的很。
因为加耶娜装束与大央民众相比甚为怪异,宋薰便一早就在太子府里找了件宫女的旧衣物,还找了个私下里有过恩惠的丫头,回自己家来给加耶娜梳了头,打扮的与大央女子一般无二,这才心下稍安。
宋薰与太子告了假,便安心回来陪二位贵客。
午饭席间,容允清也被丫环推着轮椅,走出来与二位见面。
“听闻我夫君有朋自远方来,甚乐,允清昨夜熟睡,未及见客,多有失礼了。”
加耶娜没想到,允清是个残疾,她本嫉恨容允清能得岭南王之爱,想把多年的积怨都发在她的身上,但一眼瞥到她空洞的下身,加耶娜不禁愣住了。
上天可以惩罚一个人,但是,有时候,太过残酷了,却会让人不忍。
容允清面上安静祥和,想是一个不问世事的女子,却只能坐在轮椅之上,不能不说,这一点,足以让人心生怜悯。
西英包站起来拱手道:“在下西英包,见过嫂嫂。”
加耶娜也站了起来,道:“嫂嫂有礼,我是加耶娜,是宋哥哥的朋友。”
“二位客气了,快请坐。”
允清转动轮椅,来到桌边,道:“看姑娘满身的贵气,想是我朝贵族吧,贾氏一脉应数山西一带,不知姑娘是哪家的千金?”
加耶娜有些语塞,想是允清把加字听成了贾字,她有心想解释,却听宋薰道:“她哪里是什么贵族,她家只是城外的一个富户而已,你纵是知晓得多,也不识得她的。”
允清不动声色的浅笑了笑,“哦,原来如此,允清久居屋内,也不曾出去走走,见识少了。”
“嫂嫂谦虚了,早就听说嫂嫂是岭南王的千金,知书达理,很有文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加耶娜其实对允清一无所知,但说起客套话来,却是颇有一套,都是当日和长平学的。
宋薰端出一坛好酒,“今日贵客迎门,理当有好酒相赠,此酒是太子所赠,本是杜康珍品,十年珍藏,我存了好久不曾打开,今日便要解解馋了。”
一听说有好酒,西英包先是乐了,“我奔波月余,不敢饮酒,今日可要破戒了。”
宋薰将酒舀入壶中,给自己斟满了一盅,刚想要给加耶娜斟,西英包道:“既是喝酒,便不要如此文雅了,这样不尽兴的。”
说着话,他便一把把酒坛拿了起来,加耶娜也不客气,把大碗向他一举,西英包满满的给她倒了一碗,她放在鼻边轻轻一闻,道:“果然是好酒,珍品。”
宋薰有些尴尬,倒不是他心疼此陈酿,只是他们宫中人物饮酒向来用盅,加耶娜如此豪放,弄得他很是无耐,允清依然在一旁只是瞧着,不动声色,心中却明白了几分。
“嫂嫂,我听闻岭南王年轻时书画一绝,不知可是实情?”加耶娜试探着问。容达送给母亲的那幅图,她看了二十几年,自然先从此处着手。
允清浅笑道:“哪里,父王年轻时确实喜欢舞文弄墨,但只是喜好而已,有外人求字,也只是相送,并无一绝之说,想是外间传闻过于夸张了。”
“小妹也曾在老师家见过岭南王的手笔,果然硬挺有力,若是有机会,还请嫂嫂引见,求一幅亲笔字画,以解小妹对令尊的仰慕之情。”加耶娜不依不饶。允清也不好再推辞。
“妹妹真是太客气了,明日正巧我回府中,我便求父王画一幅送你。”
“甚好,有劳姐姐了。”加耶娜装作含情默默的看了西英包一眼,含羞道:“若是岭南王有心,还请落款赠娜儿最好。算是,西哥哥转送的吧。”
“娜儿,是何人?”允清不明所以。
“娜儿是妹妹的小名,嫂嫂请王爷写下便是。”
“哦。”允清知道对方是有意隐瞒,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酒已喝得差不多了,四人便决定出去走走,毕竟,这二人远道而来,也未曾见识过京城的繁华景象。
允清与宋薰一同回房更衣,虽然有奴仆在,但是允清却亲自为宋薰整理衣冠,以尽妻子之道。
允清似是无意闲聊,对宋薰道:“这二人,不知是何来头。”
宋薰略略迟疑了一下,“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