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赵策指着的工地看去，很多人都在收拾工地上的烂砖头，有些人在砸包裹在水泥里的钢筋，显然这些人都是来这里捡拆迁留下的破烂的。


    赵策迈步进了工地，我跟在他身后，转过一堆废砖山，耳边铲车的轰鸣声更加的响亮，冒出的黑烟呛得人直咳嗽。


    经过推土机，赵策带着我来到一堆建筑垃圾旁，走到一个正在掰钢筋的人前边说：“牛哥，蒋文来找你了。”


    眼前这个人灰头土脸的，穿着长袖，右手里拿着钳子，左手已经没有，只有一个肉棒在袖子里。


    赵策说完，这人抬头看向了我：“蒋文？小文你怎么来了。”他眯着眼看了我一眼，确认是我后，赶紧走了过来：“走走走，别在这说话了，这地方危险，快，咱们去屋里说。”


    看着牛建力这幅惨样子，我很愧疚，毕竟这都是我害的。


    跟着他来到一个简易的工棚里，这里就是集体宿舍，充满了那种汗臭味。


    牛建力赶紧洗洗手，给我拿了个苹果：“吃吧，这还是刚才策策送来的。”


    看向赵策，我甚至怀疑赵策在这里开始干活了。


    “对不起。”拿着苹果，我低着头说道：“我真没想到蒋叔叔会这么对你。”


    “嗨，没事。”牛建力倒很无所谓的说：“出来混，这点心里准备还是要有的。”


    他把自己没手的胳膊伸出来说道：“这就是混混的下场，我认，蒋先生没要我的命已经很好了，说起来还得谢谢你替我求情。”


    “是啊蒋文。”赵策在一旁说道：“我还得对你说对不起呢，差点就要了你的命。还有，因为你们不追究，我哥才能减刑，谢谢你了蒋文。我也没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


    听牛建力和赵策说着，他们似乎并没有任何恨我的意思，不过我心里知道，赵强进去，也是因为中了我的计划，而造成这一切的，也是因为我的七伤拳计划。


    “小文，雨姐好吗？昨晚真是不好意思。”牛建力说：“昨晚我是无意间碰到雨姐的，要不是我，雨姐也不会和蒋先生吵起来。”


    想必我妈也没想到蒋叔叔的惩罚会这么的狠，所以我妈昨晚和蒋叔叔碰到牛建力时和我现在的心情一样，除了自责就是对蒋叔叔的不满，他怎么可以下这么狠的手，我妈应该被吓到了，昨晚才和蒋叔叔吵了一架。


    牛建力告诉我，他真不知道我和赵强还有这么大的矛盾，要是知道了肯定就会告诉赵强我和蒋叔叔的关系，也就不会造成现在的这个局面。


    不过他反复强调着让我别自责，他十四岁就不上学出来混，早就知道混混的下场不会好，现在他命能保下来已经很满足了。


    我平复了下心情，拿出钱塞给了他，反复推脱下他才收下。


    我们说了没一会，外边工头就喊着牛建力去干活，我也不想耽误他的时间。所以起身要走。


    “小文。你这学校的事情，我都听策策说了。”牛建力走到我身边说：“你在学校混可以，但是千万别混成我这个样，要混就混成最大的那个。要不然你就好好学习。什么都别想。好好考学，找一份好工作。”


    说完我们就出了屋，他继续拿起钳子拧钢筋，我和赵策按原路返回。


    走了三四步时，我转身对身后的牛建力喊道：“我想做最大的那个。”


    “什么？”


    推土机的声音响起，完全盖住了我的声音。牛建力也没有听清我喊的是什么。


    我向他摆摆手笑笑，他又低着头开始拧钢筋。


    我和赵策出了工地，再次回到了那个狭窄的小过道里。


    “蒋文。你喊的牛哥没听到我可听到了。”赵策在我旁边说道：“你就不怕和他一样吗？我和我哥从小没了爸妈，只有姥姥养大我们，在学校也时常被人欺负。说我们是没妈的种，所以我们只能打架保护自己。我哥也像你说过这样的话，不在学校后，我哥就跟着牛建力，他对我们俩很好，他也说过那样的话。可是你看现在他们俩，一个在里边，一个缺了只手，谁做到了。”


    赵策边说边往前走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