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道路幽黑,虫鸣作响,寂寥冷清。
妁川叹了一口气,心中有些许失落,却只道:“我们连夜赶回去,也不知怎么同珩杏姐姐交代。”
“交代?这样的结果不是挺好的?舒春生一时半会儿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京云皇城也平静了。本这事儿一半是抓舒春生,一半是阻止祭天,不过这两件事也不冲突。”逾嶙摇头晃脑,想着反正珩杏也不在,分析着:“起码宋洝的心愿算是了了,珩杏那家伙只要宋洝高兴了,她也伤心不到哪里去。”
“也是!”
妁川觉得这话也说得过去,转头又想,自己一开始来不就是打着珩杏的家当吗?可现下舒春生肉身成灰,魂魄又跑了,这珩杏会把她的积蓄拿出来给自己吗?毕竟自己怎么也算是出生入死了,不能白这么走一遭啊!
思量间又静下来,想着一开始来时,心中落差之感油然而生。
“那不明……”
妁川还是憋不住,不禁假装无意提到:“他怎么在祭天后便也像舒春生那样消失了,也不来寻我们……”
逾嶙皱着眉,不禁提醒她道:“你不是一开始就让人家在这事儿结束之后就自己寻个路子滚蛋吗?”
见她不答,又故意道:“怎么这会儿子又念着?你在他宫里住几日便舍不得了不是?”
“……”
妁川白了逾嶙一眼,想着自己确实曾经信誓旦旦对着不明各种劝退……而这一趟真的就让她安下心来,真是搞不懂自己,这会儿真让她无奈不知怎么办了。
“那你不还和人家好兄弟好兄弟的相称吗?怎么他人真走了你一点都不惋惜?不是一开始要我留下他,说什么打杂也好,看着他也好,人家不还是对你真心相待?真是没心没肺的!”
逾嶙:嗯???
“我这不都是遵循你一开始的做法吗?”逾嶙有些无奈,只道:“你曾经说我不你,现在我和你统一战线了,你却又道我没心没肺?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见妁川抱着手臂气呼呼偏过头不回自己的话,逾嶙也知道她是在赌气罢了,毕竟这么些年,她的心思他从来都能看透,只道:“你那心思,这么些年,原以为你看得透。无论是谁,都不过是浮世过客罢了,长久留不住,云烟皆虚幻,你上次在阖家酒馆说的那番话,不就正是这么个道理?”
逾嶙看也不看她,驾着车继续道:“其实那番话你也知道自己不过是给自己洗脑这般而已,因为你心中多少有落差,你不愿意因为这样就所谓郁郁寡欢了,但若是他没有走,后来又回来了,你说过的便只是空话而已,你还是不会所谓看淡不惧离别,你就是在意他的。”
“但,他不回来又有什么办法?强求不得。”
“他说他要保护我……”妁川看着树影喃喃道。
逾嶙摇摇头,只道:“我一直便也就在你身边啊。”
妁川明白,这言下之意便是他也会保护她的。
心中了然,原逾嶙便是看得透彻的。
“我扇子呢?”
听逾嶙这么一问,妁川心下一怔,懵道:“什么扇子?”
“什么扇子?”
逾嶙反问着,顾也顾不得驾车了任意马匹自己走。
“我……”
妁川回忆着,猛然之间恍然大悟。
逾嶙变幻成婴孩形态这些东西他是肯定带不住的,于是乎全部交给了妁川保管。
这东西是逾秋留下的,对他来说可谓是无价之宝,也正因为如此,她便将其放置在自己灵布包中想着贴身携带。
可是灵布包在皇陵中被舒春生抢去,彼时的她第一反应也是去抢回来,可是奈何还没冲过去,自己便被舒春生弄得腾空而起收魂取灵了……
而当她醒后,满脑子皆是自己已经死翘翘了,灵布包早已经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哪里还记得里面逾嶙心心念念的小扇?
“好像在皇陵……”妁川小心翼翼吐出这几个字,注意着逾嶙的神情明显不对,赶紧道:“我去给你找回来!”
随后顾不得其他的直接跳下马车。
逾嶙见状拉住缰绳让马匹停下,吼道:“胡闹!”
“你凶什么啊?”
“你上来。”逾嶙神情严肃。
“我去给你找回来……”
“上来!”
妁川被吼得一怔,知道他心中不好受,又道:“我也有其他重要的东西在灵布包里……我顺便就寻回来了……”
“不要了。”逾嶙心中叹气,只道:“快上来吧,回家了。”
见妁川愣着不动,只盯着他置气,逾嶙也明白自己的反应太过激动了些,心中还是将就着软下来,道:“不重要的,那本就不是逾秋留给我的,是我一直不愿意接受罢了。”
“哥……”
“快上来吧。”
逾嶙莞尔,伸出手正等着妁川过来,却未等其过来,手中便被放置一物。
他的小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