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兄呢?”逾嶙从店门外进来问道柜台前的妁川。
“不知道,”妁川也没空去看他,只低着头打着算盘算账,不经意间答了句:“回房了吧。”
“回房?”
“嗯。”噼里啪啦的算珠碰撞声也跟着妁川应着话。
“这奇怪呢。”逾嶙在经过桌前顺便给自己倒了杯茶。
“哪里奇怪?”
逾嶙笑着将胳膊支在柜台上,另一只手将茶杯往嘴边送,道:“你们俩明明就说开了,为何还要分房睡?”
这话让妁川心头一怔,觉得似对似错。
错在虽就说开了,可他俩总归是没有成亲的,同房睡简直是败坏道德,若是放在民间去,怕又是一顿指指点点。对在他俩本也不是凡间人,没必要拘泥这些形式礼节。
但怎么说,妁川也是女子,这话接下来怕要问得更甚,到得寸进尺的地步。
只见妁川将手往算盘上一拍,直直盯着逾嶙道:“你怎么不去问他?”
“我这不是在问他到哪里去了吗?”
“我也不知,八成是在屋里的。”妁川心中无奈,低头看了看已经混乱了的算珠,想着今日这账,怕又得从头开始算起。
“你不关心啊?”
“我当然关心。”
“那你说你不知?”逾嶙反问着,又道:“若他如过往般一声不吭又消失了十天半个月,你不着急?”
“你少乱说,这些日子,他不是日日同我一道?”妁川反驳着,想着他刚来长笙酒馆时的状态,不过是三天两头这跑那跑,惹事再消失……
这家伙,其实也不算爱惹事的啊……
正想着,却见逾嶙将茶杯往柜台上一放,转身晃悠悠走了。
“去哪儿?”
“回房去歇息了。”
“……”
看着逾嶙上楼的身影,最终消失在拐角处,妁川不禁叹了一口气。
这段日子,已经是逾嶙经常时不时消失了……
算完账,妁川唤着竹琅带着小狐狸回房去,自己又去打烊关门。
回房路上,妁川确实犹豫踌躇,故意着往不明屋前绕过。
见屋子里尚还有亮,妁川大喜,想着进去逗他会儿再回屋。
方才走近欲去推开,却听见里面传来交谈声。
“你当真不去?”
是一道极为悦耳的女声。
妁川愣住了,慢慢收回手。
“不去。”
不明声音决绝。
那女声又道:“你曾经可是最在意‘他’的,怎么现如今,连我来劝你,你都不愿意去了?”
“……”
不明没有应话,妁川只愣得直眨眼,却没有什么想法。
“你回去看过,可为何不见‘他’?”
“我如何见?谁许?”不明反问。
“……”
妁川已经是坐到了门外的地板上,等着屋内对话结束。
“我能寻到你,‘他’也能。”那女声强调着。
“那便等‘他’寻到我再说。”
“好,我也期待着。告辞。”
“……”
那女子已经走了……
妁川心里告诉自己,她已经走了。
“进来。”
“嗯?”妁川左顾右盼着,寻着方才那出声的女子。
明明没人啊。
“她已经走了。”不明声音渐近,知道妁川愣坐在门外摸不着头脑,便自己起身来开门。
房门打开,不明对头对着妁川道:“我说,让你进来。”
“我啊?”妁川指着自己问道。
“不然呢?”
只见不明半蹲下身来,青丝拂过肩头,素衣笑颜伸手来握她的手,妁川才答道:“她走了?”
“嗯。”
“那我可以进去了吗?”
“为什么不能?”不明觉得握住她的手尚还不够,便又去抱住妁川,道:“你随时都可以进来的。”
……
妁川坐到桌边儿去,托着下巴道:“方才逾嶙问你去哪儿了。”
“嗯?”
“我说你在屋里。”妁川如实回答。
“而且他给我抛出个问题来!”
“……”
见不明只略微皱眉盯着自己,眼神里意味颇深,妁川也全然不顾,又继续道:“我也搞不懂他一天天的想些什么!”
“……”
“我其实也在想这个问题,也想听听你怎么……”
“妁川。”不明打断她。
“怎么了?”妁川正说得起劲儿,不禁有些不解。
“你为何不问?”
“问什么?”妁川收回手,越发不解。
“不问刚刚。”
“哦——”妁川恍然大悟般,才道:“那又什么好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