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人气急，不怒反笑，“因为我们丢脸？时郁染，你问问你自己，你给君宸生了孩子，是不是算给顾明带了绿帽子？如果顾明活着，真娶了你，那才叫丢脸。”

    她还想继续说下去，可时郁染从座椅上起身，突然步步逼近，顾夫人连连后退。

    “阿姨，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回答我。”

    时郁染低着头，她长发披散在肩头，单诗意扶住她，依然看不清她的神情。

    不知道她是极度的伤心，演变成现在这样，还是已经心碎成渣，没心可伤。

    “你有什么问题？”顾夫人蹙眉，下意识不想回答，可时郁染逼的那么近，给她带来不少的压迫，似乎不得不回答。

    “顾明是怎么死的？”

    时郁染问道，顾夫人心口一窒，猛地摇头，提及顾明的死，永远是她心中的一道疤。

    她不想回答，有些事情，更是不能说出口。

    顾月站在一旁，她口一张，话已说出口了，“是静脉注射。”

    “是我注射的么？”时郁染继续问道。

    顾夫人摇头，不是时郁染。到底是谁注射的，他们顾家，至今没有找到证据。

    但无数蛛丝马迹，指向的都是同一个人，君宸！

    “是我送顾明进的监狱？”

    “不是。”

    一系列的问题，时郁染保持着冷静，顾夫人后知后觉，时郁染问完，才意识到，她竟然对着时郁染，把什么都说了。

    时郁染后退几步，前一刻的倔强悉数消失不见。她靠着单诗意，忽然惨白的一笑：“什么都不是我，阿姨，你凭什么说，顾明是我害死的？你知不知道，这些年，顾明他……一直活在我心里，从来没有离开过？他听到，该有多么的伤心？”

    “我……”

    顾夫人无话可说，瞥了眼顾月，稍微沉吟片刻，小跑着来到时郁染面前，用尖锐的手指，戳着时郁染心口道：“时郁染，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好，我当你真不知道，那我告诉你，当初，我不同意你和顾明在一起，是顾明以死相逼，我迫于无奈同意的！如果我知道你会害死顾明，哪怕当初他再怎么倔，我也不会同意！”

    “对，我记得，当初表哥为了你，和家里闹的多么僵？他拿着水果刀，硬是逼着姑姑同意你和他在一起！”

    单诗意抿唇，扶着时郁染的手，忍不住加重了几分力气。

    她能够感觉到，顾夫人和顾月说的话，对时郁染影响非常大。

    几乎，已经让时郁染站不稳，原本已经干涸的眼泪，又有复苏的迹象。

    时郁染眼眶泛红，唇边漫着鲜红的血迹，她脸色苍白，隐约透着股绝美的感觉。

    “顾明，他以死相逼，才让阿姨你同意，让我们在一起的？他当初告诉我，阿姨很愿意我和他在一起，并且还祝福我们……”

    时郁染哆嗦着唇，原来，当初顾明郑重说出的话，竟然是他用生命换来的！

    包括他们短暂的幸福，也是他，拿命换来的！

    “小染，你不要听这个女人片面之词，事实是什么样，顾明不在，谁都说不清。”

    单诗意看不下时郁染伤心，扶着她劝慰道。

    可时郁染的眼泪水，在听到顾明两个字后，彻底止不住。

    她下意识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亦如四年前，君宸来监狱中，告诉她，顾明死了，她想躲起来一样。

    现在，她想找个地方，独自舔舐伤口。

    “这里是医院，再吵，都给我滚出去。”

    高凡原先坐在科室内整理着病例，外面在说什么，和他没有关系。实在被吵得烦了，他才打开门，冷冷地对外面说道。

    顾夫人被时郁染气，现在又被人斥责，冷哼几声，看向高凡：“你算什么东西，敢指责我？你知道我是谁么？”

    “顾夫人，顾小姐，你们顾家标准句式‘你知道我是谁么’，想不认识你们都难。不想我让人请你们走，快点给我滚。”

    高凡面不改色，不但讽刺顾夫人，连带顾月，也被他嘲讽了几句。

    “呵，你算什么？一个小小的医生，胆子都这般大？”

    顾月站在顾夫人身旁，底气颇足说道。

    高凡冷笑，走回科室，拿出手机，当着顾夫人的面，开始打电话：“安全部？接我父亲。”

    “安全部？高医生？”

    顾月眼睛很好，一眼就看到高凡白大褂前挂着的名牌，他姓高？安全部？那不就是……

    “小染？”

    单诗意好奇地碰了碰时郁染，时郁染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原来是安全部高部长的儿子，真是我眼瞎。”

    顾夫人冷讽道，高凡见身份亮出，挂掉电话，指了指走廊出口，“慢走不送。”

    “高医生我……姑姑！”

    顾月不死心，不肯现在就走，顾夫人瞪了她一眼，斥责道：“闭嘴！”

    不等顾月，自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