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激动,不是忐忑。因为还没看,一上手,李风就知道成功八九成了,那手感,就是红砖的手感。红砖拿出来随手扔地上,声音外脆而内闷,九成了。颜色也很正,正宗的红砖色。李风迫不及待地又拿出一块来,检查一下,一样的成品。按捺住兴奋的心情,一手一块拿手里,互相一拍,第一次居然没有碎。拿远点再拍,这下其中一块断成了两半,拿起一块检查内部,外层与表面一样坚硬,核心处居然发黑,有点少许过头。整体上是没有问题了。
他又连续检查了下层其它两块的内部,都是有点发黑的。再检查上层三块,里外相同,恰到好处,他心中就有数了。
数日的辛苦,今后的计划,一下子变的无比明朗,那种心情,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接下来顺便检查了一下陪烧的几块土板。土板用的泥土和砖是不同的。烧出来的成品,李风看了,烧的过头了,外表发黑起了一串串的小泡。不分上层和下层,都一样。他知道,那种土也是粘土,但是含矿物成份不一样,那种土是可以烧陶器的,需要的窑温比砖要低一些,没关系,这些参数储备起来,都有用。
奖励自己,他今天提前收工了,在黄昏中吹着打靶归来,收拾工具下班儿,下班前还不忘把半块红砖头扔进小溪浅水处泡着。
晚上吃了一顿好的,躺在缩小了三分之一的地铺上。是啊,都拿去烧火了么,再这样下去搞不好新房子没影儿呢,他就先得睡在原木地板上了。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不会得腰椎间盘突出。
李风才乎那个,躺着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根稻草,思考呢。红砖的技术积累有了,砖窑设计也没问题,有那么好用的鼓风机,现在只要把实验炉放大,就能批量烧砖了。有了砖,粘合剂就要提上日程了,可瑢儿的石灰石还没信儿呢,怎么办,明天去问问?苦思了一会儿,要不就用贝壳和草木灰替代吧,这个念头突然闪过,把李风自己也吓了一跳。他能确定自己以前从来没有用贝壳和草木灰制作过石灰。事实上在制作水泥这事儿上,他只有一点来自高中化学课的确切记忆。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失去的那份记忆里,有制作替代石灰的部分。并且他感受到了那个念头的那种笃定。
身体发生变化后,大脑唯一拒绝接受的,就是还给他那失去的部分记忆。有时甚至还以剧烈疼痛来警告他,不要试图触碰那段记忆。
李风已经彻底认怂了,不敢再去想记忆的事儿。但是决定想办法试试贝壳和草木灰如何能制成石灰。他又开始期待明天了,睡吧,一睁眼就是明天了。
世事总是无常的,睡到半夜李风就醒了。他不是被吵醒的,那是一种警觉,异常的风吹草动导致的警觉。
李风迷迷糊糊,但动作又很麻利的站了起来,手里握着柴刀,倾听屋外的动静。屋外忽远忽近的,似乎有婴儿的哭声,或者说更像猫叫声。李风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再是无神论者,在这样的气氛环境烘托下,大脑也不免胡思乱想。他强压住恐惧和一丝好奇,细听。那声音离的不近,似乎是树林里传来的,忽而激烈,忽而又低沉。李风可以确定,那是种动物的叫声,这让他很放心。活物,他根本不怕。
强烈的好奇收驱使着李风,出去看看。在确定是活物以后,李风并不介意出去看看,成天的枯燥劳作,该有些刺激的事情调剂一下。
于是他一手拿斧头,一手拿柴刀,点着了一根松脂火把,向树林里走去。
白天砍朽木的时候,李风才发现其实沿着小溪边有一条小路,估计是老猎人常走的一条路。毕竟水源附近走兽出没是很正常的事儿。他现在就是沿着那条小路走向树林深处的,因为他听出来,声音就是从那边传过来的。
果然,走了四五十步,声音就清楚多了,但间隔也长了,这会儿半天没出动静了。再往前走,火把光照处,李风发现了声音的来源。一棵至少要三人才能合抱的大榕树上,摇摇晃晃,吊着一具应该算是尸体吧,因为已经不动了。
当然不会是人尸,咱们这不是恐怖故事。
李风谨慎的走进去看,见是一只尾巴又粗又长,四肢粗短,全身黄黑斑纹遍布的动物。动物脑袋此时正套在一个伪装过的麻绳套里,长的像猫,但明显比猫大很多。动物面前树干上遍布抓痕,看这动物巨大的爪子,应该是它极力挣扎时留下的。
李风第一想法居然是,这年头日子不好过,连动物都被逼得得上吊了。他也是瞎琢磨。那绳套明显是老猎人留下的,可能就是要抓它的。他用柴刀拨过动物细看,一下他就知道这是个什么了,这就是一只豹子。而且是母豹子,不要问他怎么看出来的,反正他就是看出来了。
他正想着,怎么捡尸呢?冷不防身旁草丛一阵乱响。李风现在反应速度也算一流,跨步开裆,一手刀一手斧子,就摆开了拼命的架势。心里却暗暗叫苦,太大意了,好奇连豹子都能害死,没听过吗?该,不用说,草丛里还有一只呢,人家这是拿媳妇儿尸体发挥余热,想逮个大的呢。
没错,草丛里确实还有,不是一只,是两只。只见两只豹子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