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票啦,验票啦!睡觉的都精神精神!”
乘务员的大叫吵醒了熟睡的我,我揉揉眼睛,顺便推了推仍在我旁边大睡特睡的何天磊。
“先醒醒,”我说,“要验票呢。”
何天磊睁开眼睛后一脸茫然,静止了几秒钟才开始掏车票。
此刻,我们俩正坐在开往东北的火车上。高Sir的仁慈之处在于每次春节都给我们放二十天假,我借着这个机会回家看我爸妈,顺便过一个团圆佳节。本来说好了只让何天磊送我一站的,没想到他背着我偷偷买了全程票。
火车到了一站地的时候,他磨磨蹭蹭地不肯走。我只当他不常坐火车没有经验,一再告诉他火车在这里只停几分钟,而且上车的人又很多,再不下就下不去了。眼看火车又开动了,他才说明已经买了全程票。
长路漫漫,有人陪伴倒是一件好事,但这个人绝不能是创作型偶像歌手何天磊。且不说车上常有小姑娘过来要签名妨碍了卖零食的小推车,光是经纪人的电话就已经打来了不下二十通。葱花也急得要命,因为他正在准备neverland的新专辑。蚊子他们倒是不急,一再嘱咐何天磊好好玩儿,专辑的事有他们顶着呢。
有了队友们的支持,何天磊对葱花们的催促视若无睹,自顾自地表达着头一次坐二十几个小时火车的兴奋。两站过后,兴奋的何天磊同学倒在桌上长睡不醒。
也难怪,自打从美国回来,他的生活就只能用一个字形容——忙。忙到顾不上吃饭和睡觉,每天都在跟时间赛跑。明明已经疲惫不堪,却还要在娱乐节目的舞台上笑容可掬。何天磊说这些他都可以忍,但他不能容忍自己的音乐被商业化,他拒绝唱公司塞给他的那些只为哗众取宠、没有内涵的歌。
就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帮他给葱花发了短信,承诺过完除夕就回去继续工作。半晌,葱花回复:好吧,那祝你们春节愉快。我正兀自对着葱花的回复傻笑,竟又来了一条新短信。我以为葱花改变主意了呢,战战兢兢地点开那条信息。竟是……高Sir发来的!他转达了父亲希望何天磊回家过年的意愿,声称如果除夕当晚有演出,那就迟些回来,但至少要在正月十五之前回家看看。
想起第一次去何天磊家吃饭时的紧张情形,我真是由衷地为他高兴。现在,他的家,已经有了寻常人家那种互相关爱的祥和气氛。
可是,等我把这条短信的内容转告何天磊时。他只是大大咧咧地说一句“再说吧,谁知道有没有时间呢。”听着他那满不在乎的语气,我真是恨得牙痒痒。跩什么啊?表示出一点对于家人的依赖会死啊?
已经在火车上度过了将近二十个小时,乘务员都记得我们了,所以只是瞟了一眼我们俩的车票。何天磊看看窗外,问我到哪儿了。
“管他呢,反正离我家还远着呢。”我伸伸酸痛的胳膊。
何天磊叹气,“温蒂,你每次回家都是坐这种硬座吗?”
我点头,“是啊,大学四年到现在都是这么回家的。怎么样?没有你想象的好玩吧?”
“为什么不乘飞机呢?”
“机票多贵啊!都够我几次往返了。”啧啧,有钱人家的小孩儿就是不会过日子。
他揉揉我的头发,“以后都乘飞机,我买单。”
我拨开他的手,“我才不花你的钱呢,我能养活自己。”
他笑笑,没再说什么。
火车进了东三省,外面的寒冷通过窗上的那一层水雾向我们示威。我用手指在窗上画了一把吉他给何天磊看,他皱着眉观察了一会儿,伸手画了一个小人儿,正好弹奏我画的那把吉他,最后还不忘在旁边签上自己的名字。
我笑着捶他,“你这是职业习惯吗?”
进了东北境内,离我家就很近了。当播音员报出那个熟悉的地名时,我简直有些感动。终于可以结束这漫长又辛苦的旅程了,何天磊也很激动,兴高采烈地帮我收拾随身物品。
走到车门,迎头撞上外面的凉风,我不禁打了个寒噤。但我好歹也是在这里长大的,下了火车走几步,就适应这种温度了,甚至觉得很清爽。何天磊可不一样,从小生活在温暖的地方,完全招架不住我们这里刺骨的严寒。偏巧他之前向我隐瞒了要和我同行的事,所以我也没有机会叮嘱他穿厚衣服御寒。看着他在单薄的衣衫里瑟瑟发抖,我真是担心他还没到我家就已经冻感冒了。我取下自己的围巾,围在他的脖子上,他条件反射似的拒绝。
我按住他试图摘下围巾的手,霸气十足地说:“到了我的地盘就得听我的,不然我通知葱花把你缉拿归案!”
何天磊扁扁嘴,不再反抗。
出了车站,我俩立马钻进一辆出租车,直奔我家。
深信她闺女要成为“黄金圣斗士”的我老妈,被站在门口的何天磊吓得差点栽一跟头。我能感受到她的大脑在高速运转,终于说服自己相信这个奇迹的她展露出了无比亲切的丈母娘式笑容,把何天磊拉进了客厅。
何天磊有在五分钟内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