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哪怕还是个凡人的时候，我的意志也凌驾于数十万人之上，我感觉自己就是救世主。”

    “我希望给所有人他们想要的，他们应得的，但直到真正被神灵玩弄，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离凡人太远了。”

    “所以我回来了，利库。”

    司业笑了笑，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这么说虽然有些奇怪，但你能帮我做一下选择吗？”

    “如果我的选择依旧是‘不让任何人死去’，你就会按照我的意愿去做吗？”利库问。

    “当然不可能。”司业摇了摇头。

    “如果我现在就是全能的神，那你这个想法当然能够完成。可惜我不是，那么为了不让自己死去，我也一定会去狩猎。”

    “只是说，就算成为了神灵，就算最终是我获得了星杯，我也不会赋予人类任何的特权，而是完全遵照十条盟约去改造这个世界。”

    “而且实际上你我都清楚的，不让任何人死去只是一个理想化的状态，就算选择了这条路，我们最多也只能朝这个方向靠近，尽可能地贴近自己的理想。”

    “你可以想象一下，即便世界是按照你的十条盟约建设的，那就能保证没有任何人因之而死吗？”司业随手从自己的储存空间中取出一枚西洋棋的棋子。

    “比如说吸血种，这个种族天生就要伤害别人，就好像食肉动物不吃肉就会死，有了十条盟约之后，他们或许会很快灭亡。”

    “届时他们会面临亡族灭种的危机，就好像此刻的人类一样。但是森精种这类强力的种族依旧会活得好好的，在新的游戏规则中占据上风。”

    “那么，如果要造神，就等于人类正式参战了。”利库看着他。

    “我们跟那些将世界摧残至此的家伙们还有什么区别？”

    “为什么要有区别呢？利库。”司业平静道。

    “当人有足够的力量之后，我们才追求高尚的灵魂。但此刻人类瑟缩在洞穴中，每天都会有亲人朋友死去，我们还有什么资格去追求这些？”

    “学习难道不是人类的天性么？我们学习强者，传承智慧，究竟是为了有一天人类能光明正大地活下去，还是在那之上。”

    “由我们主宰这个世界呢？”

    “但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们也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利库道。

    “如果没有遇到身为机凯种的休比，人类连一条路都没有。”司业迅速给出了反驳。

    “而如果这个世界没有精灵回廊，没有诞生出神灵种，那从猿猴演变来的人类本应是这个世界的主人。”

    “假设毫无意义，那些都是借口。关注现在，我只想知道，以现在的条件，你是想让人类活下去，还是想成为世界的主宰？！”

    司业最后的声音大了些，在整个洞穴中来回激荡。

    他反驳利库的理由就好像在反驳自己，两个人辩驳的过程也就如同他自己思想的激斗。

    而司业自己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此刻去被抛给了利库，明明只是两个人在辩论，空气中的压抑感却令人窒息。

    在这种压力之下，利库的身体开始颤抖。

    他开始喘息，身体剧烈的震颤让他不自觉地去吸入更多的空气，急促的胸腔起伏刺激着交感神经，令心跳加快。

    最终头晕目眩。

    “利库，深呼吸！”休比提醒道。

    她并没有参与两个人的对话，甚至没弄懂他们在谈什么，只知道这应当是一件前所未有的大事。

    “嘶……”利库颤抖的身体也终于停下来。

    深呼吸几下之后，他也从之前的自我怀疑中摆脱出来，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我想让人类活下去，像游戏一样，公平。”

    “然而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完全的公平，强大的种族天生强大，一视同仁的规则反而令公正的天平倾斜。”

    “你是这个意思吗？”

    司业点点头，这正是游戏人生正传中的现实。

    即便在盟约束缚世界的六千年之后，人类依旧处在种族的最末端，艰难地面对强族的威胁。

    利库抓着自己的脑袋，将头发撕扯到凌乱，最后才说道：

    “但我也不能说自己就渴望主宰这个世界，你懂我的意思吗？司业，我们不像你，这里的人类也不像你原本那个世界的人那样。”

    “主宰世界什么的，其实是不敢想的——因为不敢去想，所以我才能肯定，那不是我的本心。”

    “明白，那就……”司业点头，准备起身。

    然而他却被打断了。

    呯！

    白发凌乱的利库猛地拍了下桌子，他望向司业，眼神如狩猎中的狮子。

    “但现在的我就已经认识到了盟约的局限，而且还拥有了另外的选择，那么除了这两条道路之外，为什么不能有别的？！”

    “即便人永远无法到达理想，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