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业摆摆手道。
“我能问一下吗?你为什么会和天童家有着这么深的仇怨,当然,如果你不愿回忆也没什么,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不,其实也不算什么秘密。”天童木更深呼吸了几下,这才坐下来继续道。
“司业桑,你应该知道我和里见曾经都是天童家的人对吧?他是养子,后来之所以也离开了天童家,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我。里见和那些人的矛盾没有那么深,主要是我,他是跟着我才会从那里离开的。”
“嗯。”司业点头,他能看出来莲太郎对于天童没有太大的恶感。
“天童菊之丞是我的祖父,在我很小的时候一样是住在中心区天童家的大院子里的。”天童木更面无表情道。
“然后在某一天,我们遭到了原肠生物的袭击,越过了巨石碑的防御闯入东京地区的原肠生物,当着我的面杀死了我的父母,而莲太郎为了保护我受了重伤,然后才会接受堇医生的手术,变成了这个样子。”
“原肠生物?”司业一愣,旋即反应过来。
“对,很可笑吧?东京最中心的区域,在最高等级的防护之下,居然会出现原肠生物闯入的事件,而且过后天童家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死掉的是两个和他们无关的人。”天童木更将手贴到了自己的腰部。
“从那时开始,我的病情就恶化了,原本就已经出现问题的肾脏直接失去了功能,是在那次事故之后才变成这样的。直到现在我都需要定期地去做血液透析,这也是为什么公司里真正的战力就只有莲太郎和延珠他们。”
“……我听说人造器官技术已经很成熟了,你完全可以做一次手术,用自己的细胞培养新的肾脏更换了,这样就可以恢复健康。”司业道,他也的确了解不少东西。
“是,但是这样做我将没有足够的力量。”天童木更望向了挂在墙上的武士刀。
杀人刀·雪影
那是在天童手中传承了数百年的妖刀,传说每次出鞘必然要见血,否则便会反噬主人。
“司业桑,你知道我从师父那里拿到了免许皆传时他的评语是什么吗?”天童木更忽然问道。
司业摇摇头。
“令人作呕的腐朽剑技,这就是天童流拔刀术的开创者天童助喜与对我的评价,他说我的剑上有一种死气,像是烂掉的尸体又从坟墓里爬出来挥剑一样。”天童木更忽然笑了一下。
“但是他同样给了我免许皆传的承认,而且还是天童一族里最年轻的免许皆传,有人开始叫我天才剑士,直到现在我的剑速还在不断地增长,每一年、每一个月、每一天,都在不断地进步着……因为身体的痛苦,精神上的仇恨,它们就好像锻造的铁锤与砧板,将我当做一柄剑来锤炼。”
“用痛苦来锻炼剑意吗?”司业道。
他的拔刀术也已经入了门,加上是天童木更亲自传授的,所以也稍稍能够理解“剑意”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就好像天童木更自己说的,她是在用痛苦与仇恨锤炼自己,也只有这样才能更快地进步。
她一直保持着这个状态,只是为了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一旦什么时候她真的要抛弃那台洗肾的机器、选择重新恢复健康的时候,就说明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这种做法,就好像司业那随着压力越大便会越发强大的学习能力一样。
“莲太郎或许不太愿意你这样,当然其他人也是……算了,今天是我多嘴,一切就当做没有发生好了。”司业道,终于结束了这个沉重的话题,办公室的气氛为之一松。
“没关系的,我自己选择的道路,无论如何都要走下去。”天童木更摇摇头,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所以司业桑,你还是准备一下吧,晚上我们去庆功宴。”
“好,其实我也想近距离地看一次圣天子大人呢。”司业点点头,眼皮垂下来,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
而另一边,天童家,东京地区辅佐官天童菊之丞居住的一处房间,里见莲太郎和须发皆白的魁梧老人天童菊之丞相对着跪坐在榻榻米上。
气氛无比压抑,莲太郎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阴沉。
“响田防卫大臣和他一派的人员全部被解除官职了,因为蛭子影胤背后的者被找出来,名单里面有他们的名字,但唯独少了主谋——那个人应该是你吧?毕竟响田他们可都是你的人,小时候我还经常能在这里见到。”里见莲太郎道,满脸怒容。
“所以呢?你这样就怀疑我了吗?”天童菊之丞看着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为什么要去这么一个只懂破坏的恐怖分子呢?他召唤黄道带,破坏了东京地区,对我又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