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个防不了那个，岂不让人头痛？”

    谢归问：“不是说四王子屠秉俊任职扜泥执政官后，鄯善的法制大为改观么，我想问问，那白龙堆到底是属于大魏，还是属于鄯善属地？为何那处劫匪为患，却没派人去打击？”

    谢原倒是被问住，思索半晌才道：“照说，那白龙堆应属鄯善管辖，偏又离楼兰城稍远，若派官衙差官前去，既费时又费力，估摸着还不能完全剿灭劫匪，既然费力不讨好，自然没有人愿意去管了。”

    谢归低应了一声，不再问了，只谢原买了串秦珠珠链，也不管谢归愿不愿意，便揣到他兜里。

    回家时已到晚上。谢原回了南院，谢归发现父亲还没回家，只母亲巴巴地等着自己回来吃饭，心里顿时有股莫名的心酸，喊了声：“母亲，您怎么不自己先吃了呢？这么大冷的天，何须要等？”

    怡秀公主倒没感觉异样，只听谢归这话心里欣慰，笑道：“家里又没有几口人，你父亲派人通知今晚留在王宫吃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家，母亲自个儿吃也不香呢。”

    见茹蓉等人又把饭菜端去重热了出来，谢归把兜里的秦珠珠链拿出来递给她：“茹蓉，今日逛街，见这个好看，便卖了来送给你。”

    茹蓉忙行了个万福，嘴里说着谢谢公子，却接过去即刻戴在颈脖上。

    怡秀公主笑道：“归儿倒会讨女孩儿喜欢。”又对茹蓉点点头道，“嗯，挺好看。”

    茹蓉脸羞得通红，忙往后厨跑去，只谢归觉得诧异，不解地看着母亲。

    怡秀公主‘噗呲’一笑，问：“孩儿可曾与那茹蓉亲密过？”

    谢归摇摇头，说：“孩儿心里放不下一个人，是以不会对其他女子感兴趣。”

    怡秀公主低声叹了口气，也不用去打听谢归放不下何人，心里自也清楚，只道：“吃饭罢，怕又会冷了。”

    两更刚过，原本只刮着大风的屋外突然下起雪粒来，在风的裹挟下，那雪粒似乎更有力量，打得屋顶‘啪啪’响。

    虽然躺在暖和的被子里，谢归仍辗转反侧睡不着。父亲仍没回来，必是宫里出了大事，早听说王上身体孱弱，会不会已经驾崩了，所以上天哀鸣，才下起了雪？若不是这事，那又会是什么事呢？实在想不出缘由，谢归不由哑然失笑。曾几何时，他对这些事毫无兴趣，可不知不觉间，鄯善每发生一件事，他都会情不自禁去猜想，去琢磨，这还是原来的自己么？

    谢归又想起茹蓉来，刚才待他洗漱完毕后，帮他整理床被时，茹蓉的脸颊总是红扑扑的，也不知是不是因吹了寒风所致，只她不时回头看看谢归，若见谢归也看她，便速速转回头去。这情景谢归似曾相识，在妹妹，或者说在尚未同房的妻子芮嫚儿那处见识过，只是芮嫚儿的性子比较坦然率性，若是看到谢归注视她，即便当场娇羞得转过头，也会很快再回头看他，两目对视间，芮嫚儿会说：“不许看，再看小心打你。”说罢，便要作势举起拳头。

    现在想起来，那双拳头从来都只是做做样子，即便真打到身上，也仿若给谢归饶痒痒般绵弱无力，偏芮嫚儿的脸上还装出一副愤怒的模样，看上去好似真把谢归痛揍了一番，然后她便会得意地仰起头问：“还敢这样看我么？”

    谢归会做出投降状：“不敢不敢，哥哥怕你。”

    芮嫚儿会娇喝一声：“憨娃，记住，不许不看，也不许再看。”

    谢归于是大笑：“究竟是要哥哥看，还是不许哥哥看嘛。”

    芮嫚儿嘴里哼哼着，却不置可否。

    那时的日子虽平淡，可真的有趣啊。谢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真的爱上了芮嫚儿不能自拔，只可惜，芮嫚儿已经不在人世，那样的日子也一去不返了。

    听到厅堂内传来说话声，想必是父亲回来了。谢归忙披了件斗篷走出卧室，想知道宫里究竟发生什么事。

    谢煌的盔甲上覆了层薄薄的白雪，正在家仆协助下卸下盔甲。

    见谢归过来，谢煌道：“这么冷出来干嘛？快回屋睡去。”

    谢归只道：“父亲，孩儿只想知道今日发生何事。”

    谢煌叹口气说：“今日王上宣布一件大事，把大王子殿下气得够呛，快回屋去罢，明日你要和为父进宫觐见王上，到时候你便全都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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