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明？”

    “叶姑娘饮不惯酒，吴兄何必强邀？”苏凛对吴理举盏道，“若吴兄不嫌，我便替她饮了这杯酒罢。”

    苏凛倚在她身旁栏杆上，两人一度无言。苏凛此前饮了不少酒，虽未沉醉，毕竟有些微醺，裹着酒气的吐息被清风携到叶晞脸上，她竟不觉讨厌。叶晞看一眼他微微泛红的双眸，又望向远方街巷，低声道：“方才多谢了。”

    她心中一动，往对面看去，只见苏凛斜靠在桌案上，手持酒盏朝自己微笑。吴理笑道：“苏公子哪里话，不过是劝酒助兴而已，怎么算欺负了？”

    叶晞蓦的睁大双眼：“难道是我哥哥？”

    她低头微笑道：“没什么。”

    身后有脚步靠近，她忙拭了泪，转身一看，却是苏凛站在自己眼前。

    林逸起身相迎，笑道：“你可来了，快快入座！”

    “我从未见过你哥哥，儿时也并未与你相识，如何梦来？或许只是将梦中人误以为是你罢了。”苏凛起身笑道，“不过是个梦，走罢。”

    苏凛刚落座，便有旁人笑问：“苏公子带了什么好东西来？”他笑道：“不过是自己做的小玩意，比不上各位的贵重。”

    叶晞因无话可答，反问道：“你且说，为何一定要与我同行？”

    叶晞道：“似乎是寒症，但清都的药师医师都问过了，皆无法治疗，这才出来寻药。”

    他沉思道：“万重山环境太过凶险，你一人如何得行？若真如此，我更要护你进山才是。此行于我亦是历练，自可同行。”

    苏凛道：“既是工匠手艺，便有相通之处，只是我并非专擅饰品，难免贻笑大方。”旁人仍是赞叹不已，调笑半时，林逸方命人收了礼盒。

    “我亦不知。”苏凛苦笑，“我原以为他来观我铸剑，但他从未踏入过铸剑室，苏宅也只我一人见过他。阳先生来去无踪，有时我正练剑，一抬头就看见他站在屋顶；我与他或闲谈或请教铸剑事宜，他皆极少答话。上次见他，我随口提了句想试用紫矿，不想他竟放在了心上，还托你送来。”

    那人道：“你怎么样？”

    便有小僮捧了礼盒至堂中，小心打开。第一个盒中是一把长剑，剑刃冰寒似秋霜，引来座中一片惊叹；另一礼盒长不过半尺，一对玉镯盛在盒内，镯身温润透亮。满座再叹。

    “若不能放心托付，何谈朋友？”

    苏凛便笑道：“一来我铸剑久无突破，需借你千息观摩领悟；二来，阳先生在锦溪助你，想必是对你看重，我与你二人有缘，一路相随且当照应。”

    叶晞愣住。见她不说话，他讪笑一声，道：“好像梦见你了，怪得很。别在意。”

    苏凛虽疑惑，却不好再问，只点头笑道：“我如何心性，你日后也自会清楚。”

    “一路向西？”

    苏凛道：“那日我不敌他，被他夺了玉棠剑去，心下懊恼，谁知第二日便在府中又见到了他。我问他来意，他转身就走。此后半年他又来过两次，我隐隐猜到身份，询问于他，他倒未否认。”

    此香囊更准确的名字应当是“薰球”，只不似寻常薰球以金属为料，而是用明黄色圆珠镂雕而成，浑圆可爱，在月下发出荧荧的柔光。苏凛把玩片晌，道：“精致小巧，是件宝物，只是这材质有些难认。”

    “不是玉么？”

    第二日清晨，叶晞梳洗毕，背了千息出门。已有侍女立在门外接她的行李，她谢过侍女，微笑道：“苏公子可来了？”

    “何事？”叶晞疑惑。

    叶晞垂眸道：“已考虑过了，因我一贯独行，另有隐秘不便他人知晓，此事且不提罢，抱歉。

    他笑道：“我来寻你，其实有要事相商。”

    “等多久了？”叶晞往荷风亭方向边走边问。侍女答道：“约莫半个时辰，苏公子来得早。”

    他又道：“你不必立时回我。后两日的宴会，我应当都留在府中铸剑，宴会后请你务必再留三天，待铸剑完成，我再与你细谈罢？”

    叶晞本无意与他多话，又怕扰了林晗婚宴，是以有些为难。对方再催，她正不知如何应答，忽听对面传来一句笑语：“吴兄，你何时变得爱欺负小姑娘了？”

    “如今不正可以考虑么？”苏凛笑看着她，眸中饱含了热切与期待。

    “走罢，早些到城中住下。”他把千息往她手中一放，刚欲起身，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叶晞见他神色异样，忙问道：“苏凛？”

    她回过神道：“我的确曾有这样一件衣衫，你如何会梦到？可记得梦中发生何事么？”苏凛凝神细想了片刻，道：“只记得一位少年教你练剑，别的却忘了。”

    这片林木十分茂盛，叶子已褪了新色，渐趋于夏季的浓郁。因天色尚早，两人便不急赶路，商议多歇片刻。阳光透过树叶照下，在两人身上投出斑驳的光影。苏凛原在细细观摩手中的千息，忽有些困倦，便将千息收回鞘中，靠着树干闭眼休憩。

    她往四周看了看，又扶额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