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一定会找到他的。”

    “的确不像，我从未见过这样细的伤口，还寻不到凶器。”

    她目光沉静：“我去。”

    她犹豫道：“倘若足够快，或许可余下几成得用。”

    “我与他一同长大，断不会认错！你们莫再以这等说辞应付我了。”叶晞薄怒，又强按下不悦道，“我听陆医师所说，似乎并不确定他一定不是我哥哥，或许是他有意隐瞒，我亦不怨医馆。还请陆医师告知，他究竟是什么病，为何在此停留？”

    陆宸沉思良久，方道：“罢了，瞒你无益，我便告知你罢。那年冬日我外出诊病，路过城郊，去时还未发现有人，回来时便见他倒在雪地。我将他带回医馆，因他久病不愈，便一直收容至今。”

    叶晞手中拿着一块点心，却不往嘴里送，低声道：“那位姐姐是之前为我看病的医师，名叫陆宸，与你同年。先前陆医师急诊了一个重伤病人，术后想寻我，我见哥哥和她说话，便躲起来了。”

    叶晞喘了几声，自觉恢复了些力气，抬眼强笑道：“我知道你担心我，现下我已无碍，不用问医师了。”她的伤确实有所好转，灼痛感减轻，黑手印颜色也渐浅，苏凛见她面色恢复红润，这才略略放心。

    她点头，他便扶了她到一处长椅坐下，自去附近客栈买饭食了。待他提饭回来，却不见叶晞踪影，寻了片刻，终于见她躲在院内一棵大树后，偷眼望着某间诊室。

    “间隔多久？”

    陆宸眉眼一弯，笑道：“你便是叶晞罢？”

    已过了晚饭时间，客栈却不似寻常冷清。一位游吟师坐在台上，手抱三弦琴，边弹边唱着见闻，引来许多人围坐叫好。叶晞、苏凛二人亦混迹在人群之中，颇有兴趣地听她弹唱。

    “你……不认识我了？”

    她泣道：“我如何会认错？那就是我哥哥……”

    她急道：“久病不愈？可是在雪地染了风寒？”

    她急道：“他毕竟是我哥哥！”

    霜耿耿，雨冥冥。淡烟细草马蹄轻。人间风月何曾老，半袖河山半袖星。

    她将附近的香楼也圈了出来：“也去这几处问问罢。”

    第二日，叶晞拿了千息和画卷出门，与苏凛走访过几家药馆，仍无所获，又去最近的一家香楼，把画卷展给店伙计问：“贵楼是否来过如此模样的调香师，清都籍的？”

    “我为他治病，自当保守病人隐私。”

    对方有些惊讶，侧过头温柔笑道：“姑娘认错人了罢？”

    “叶晞！”他扶住她，正要问她是否受伤，却见她垂着头不住喘气，一抬眼，满脸都是泪水。他劝道：“别急，我们回客栈牵马来。”

    她听了几句，万千心绪又被琴声牵起，眼泪簌簌落下。空音琤琤拨着三弦琴，眸中一片深情；叶晞一面听一面拭泪，泣得不能自已。正伤感间，手臂突然传来一阵灼痛，险些让她痛呼出声。

    苏凛道：“你如何知道这些？”

    苏凛应下，自去后院了。她敲开诊室门，陆宸邀她坐下，道：“我正要寻你，先前那位病人伤重，还望姑娘理解。”

    “我姓陆，并不会调香，两位想是认错了。”他退一步，一双清眸温和却疏离，“叶姑娘莫伤心，且再去别处寻找罢。”

    青年唾道：“寻不到凶器，必是巫术无疑了。这些个肮脏的巫师，也不好生躲着，净跑出来害人！”

    “两年前开始的，隔一段时间就会身子发凉，头晕乏力，持续数个时辰才消。”

    叶晞凝眸道：“若他真患病得医馆救治，我叶家十分感激，只不知他是什么病，为何一定要留在此处？”

    “我已寻了两年，不会错的。”她想起“名风”和“品香”二字，全然不疑。苏凛未驳她，他心中已有打算，若真找错了，便好生安抚叶晞，再陪同她一路寻药寻亲。

    看清他全貌的刹那，她心口猛地一突，呆呆站在那里，眸中泛起水雾。苏凛转身看着她，轻叹了一声。

    叶晞疼得无力答话，苏凛见她手臂松松缠着一段绷布，衣袖遮掩下赫然是一个黑手印。他惊道：“这是什么？”

    “正是，他四月廿二离家，距今恰好两年。”

    他扶着她坐下，目光一瞥，恰好与台上空音的视线对上。琴曲已近尾声，空音收拨琴弦，朝台下几名听众鞠躬一笑，起身退场。他收回目光，看着叶晞道：“且歇会再去香楼罢？”

    进了医馆，叶晞左右四顾，未发现要找之人，便坐在一位年轻的学徒面前问病，苏凛则寻路去内院了。

    叶晞怔道：“他与你说过？”

    “随口一问罢了。”

    叶晞正要答，门外突然涌进几个青年，抬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大汉，叫道：“大夫，救人！”陆宸忙起身，看了眼伤者，急道：“送到里面，快！”

    苏凛惊道：“难怪你独自行游，原来叶随风已失踪了？”

    他沉默片刻，道：“不知你哥哥得了什么病，我且去问问那位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