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梦中幻觉罢。”

    “不是。”叶晞道，“那日阳先生托我转交紫矿，正是以此为谢礼，我道不需要，他却未收回，仍是赠与了我。”

    他仍是难以回答，苏凛笑道：“叶兄寻回记忆乃是喜事，倒也不必立即寻根究底，往后慢慢探查便是。两位姑娘再不歇息，只怕明儿也要失忆了，届时可再找不出一个绿玉坠子给你们。”

    “阳先生？”叶随风问。

    苏凛笑道：“叶晞如此流连人群，我亦少见。他兄妹二人团聚，真真是大好喜事。”

    她脸一红，低头道：“谁理你。”说着便挽住陆宸自去卧房了。苏凛望着她背影，总算放下心来，低声道：“她往年在家，也是如此勉强么？”

    “我只想尽快寻回哥哥，解了母亲心病。”叶晞眸中含泪，“哥哥，我有苏凛相伴，去万重山自是无碍，你快回家罢，母亲等不得了！”

    叶晞二人自不理会苏凛调笑，只叶随风听见“千息”二字，忽然想起什么。他拿过青剑，目光凝在剑柄系着的黄玉剑坠上，对叶晞道：“晞，这剑坠从何而来？”

    “风。”她站在门前，望着他轻唤。

    叶随风微笑道：“你我年纪相仿，你又是小妹朋友，称我姓名便可。”苏凛应下。

    叶晞抿嘴一笑，道：“知道了，不过一夜没睡，你念叨多少次。”

    她走下台阶，在他身前站定，道：“令堂病重，你回清都寻医恐费精力，我随你一道——如何？”

    叶晞一路走一路看，被眼前流光溢彩引得十分欢喜，笑道：“往年过节多在赶路，倒很少留意途中庆典。”

    叶随风道：“小妹自幼受宠，从不勉强，想不到这次竟独自出行，还磨炼得如此心性，也不知路上吃过多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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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宸微笑道：“不必，你且去收拾行囊罢。”

    陆宸道：“那日隆冬大雪，你却身着单衣，此前莫非身处暖室？”

    几人又玩笑了一路，直逛到花灯将散会才尽兴而归。叶随风和陆宸先送叶晞、苏凛回客栈，两人道别后正要进门，叶随风忽叫住她：“晞。”

    叶随风微笑道：“你我胜负难料，不必自谦。你剑招很是灵巧，似融汇百家所长么？”

    “那便告知他，如何？”

    叶随风沉默片刻，道：“倒未说你同行如何，此事再议罢。”

    又试了数十招，苏凛率先回招收剑，笑喘道：“不打了！千息神器，你剑法又如此了得，再战下去，只怕我这剑要钝了！”

    安国四月末有一传统佳节，名曰送春，寓意迎来送往，盼来年盛春又至。各处送春节风俗不同，烟城以举办花灯会为庆典，满城欢庆三日，今天为第二日。叶晞、苏凛、叶随风与陆宸一同出游，前往西市观赏花灯。

    苏凛见他欲言又止，问道：“我同去，有何不妥么？”

    他皱眉想了许久，只道：“不记得了。”

    叶随风静静站在阶前，也不提灯，只默默望着她房间，久立不语。身上薄衫已被寒雾浸透，他神情恍惚，仿佛重回那日，天正落着小雪，他与她并肩行在道上；风将雪缀在她发间，他伸手去拂，她却笑眼望着风雪，轻声道：“风——”

    叶随风往苏凛脸上看了看，苏凛便笑道：“我有些乏累，先上楼了。”

    他道：“此次我同你一路，必然全速前往，不得不道明身份。”

    他先时一惊，随即轻声责道：“你这丫头，做事如何这般欠考虑？母亲已然卧床，你再出走，岂非更添她忧愁？”

    “正因许久不练，更要快些捡起才是。”苏凛退开几步，按剑一笑。

    放眼望去，只见一整条街挂满了各色纸灯，莲形、兔形、方形各形态应有尽有；吃食、玩物小贩及杂耍、弹唱艺人布列街旁，更有无数游人穿梭其间，好不热闹。

    叶随风眉头一皱，半晌方叹道：“这丫头。”

    苏凛笑道：“叶晞先前也问过此事。我对他知之不多，只晓得是铸剑大宗‘阳’的门人。你手中这把千息，正是由他师门打造。”

    “途中或可如常，但山中凶险，怕难以隐瞒。”

    叶晞犹疑片刻，忽想起什么，急道：“哥哥万不能随我入山，需尽快回家才是！自你离家不归，母亲忧思成疾，至我走时已卧病在床多日；我一路寻你，因怕父母带病追来，故寄信从未留地址，也不知她现今如何了……”

    听闻叶随风恢复记忆，苏凛连连道贺。因知叶晞与陆宸一夜未眠，他与叶随风皆劝休息，陆宸却说此事怪异，欲查出是何病因、如何解法。苏凛笑道：“必是千息认主，感动上苍，这才想起前事。陆姑娘莫怪，且去休息罢，一切有我照看。”

    他垂眸看着她，欲言又止，静默许久，只开口说了个“好”字，转身往客房去了。陆宸看着他背影，良久才回房。

    待他进了客栈，叶随风方低声道：“你与他同行，可考虑过被他发觉身份么？”她笑容一滞，垂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