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苏凛松了她肩膀，目光聚回身前的虚幻人影，挥剑相迎。

    “为何？”他惊讶笑道，“只因你是巫师？”

    若有若无的交谈声中，她忽然感觉一股暖流从手腕传来，沿着经脉迅速遍及全身，将寒意消解了大半。

    “有句诗写澜江：‘江行白鹭渺，雾敛远山青’，我初读时还未有何体会，如今亲临江畔，才知很是贴切。”叶晞望着江景感叹。此处两岸连山，江水澄明，一望无际，只江面飞着几只白鹭，青山隐在对岸雾岚中，不知有几多重。

    他观这几人剑法皆为顶尖，招式十分凌厉，且步伐竟悬在空中，难被寻常剑招降助。此刻来不及惊疑，他只求速战速决，护两人平安。

    她将他的手缓缓拿下，低头轻声道：“已不疼了。”

    几人不惧剑伤，苏凛体力渐渐不支，叶晞手中生出一道树枝，以木为剑助他反攻。只出了几招，她便难忍手臂疼痛，松了木剑跌在地上。

    她看着遍地残甲，低声道：“你从前或许未见过，如今见到了，可知巫术杀伤性命多么容易。”

    她捂着眼泣不成声。风骤起，花叶瞬间飘散，他抬头看着漫天的花叶，笑叹道：“真美啊。”

    驾车的是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他问：“什么人？”

    叶晞、苏凛二人在渡头暂作歇息。苏凛一身玄金衣袍，腰间别了一把长剑，叶晞身着缥青长裙，与隔岸青山似成一体。两人并肩而立，遥望江天远山。

    驿道横在偌大的山野中，极目远望，只见一辆马车行于其上，再不见半点烟尘。一名素衣少女坐在车顶，一边晃小腿一边与驾车人聊着什么。

    叶晞站起身，咬唇不语。

    苏凛一笑，还礼道：“放心。”

    他凝眸望着她双眼，轻叹道：“我只知伤人最多的，不是巫师，不是剑师，却是平凡的普通人。——你心思如此聪明，如何不明白？”

    苏凛惊笑道：“莫不是受这些奇物影响，怎么一散便好了？”

    叶晞一面哭一面拢发，只不说话。苏凛微笑道：“那日烟城花灯会，我寻了一件小玩意，正愁不知何时送你。”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方小盒，打开看，却是一支碧色玉钗。

    她轻声道：“你已知我巫师身份，便请离去罢。”

    只那一眼，她忽觉水底似乎有些异样，凝眸细看，不由得一惊。

    他奇道：“为何？”

    叶晞在他身后虚弱睁眼，痛楚令她几乎辨不清局势，只见得几个人影在眼前掠动，剑与剑相撞的声音在耳旁铮铮作响。一道剑光朝她挥来，她还未反应，便有一只手将她肩勾住，往后一带，险险避过了攻击。剑气贴着她鼻尖飞过，将身后山岩斩出一道巨大的裂缝。

    “行医数年，我见过无数生离死别，也见过无数纷争纠葛。世间百态、人情繁复，大多绕不开一个‘利’字；生命在‘利’面前，竟卑微如草芥。

    她后退一步，悲哀地看着他，他迈步上前，却被一层花叶轻柔挡住。他看不清她面容，只见得叶间开出一朵朵柔软的白花，清香袭人。他看着那些花朵，微笑道：“真美。”

    水下不知何时出现了几条巨蟒状的黑影，正伴着两人一路潜行，且愈游愈近，几乎贴近水面。她惊呼道：“苏凛！”

    听见“寒瘴”二字，少年一惊，伸手探她额头，又按住她手腕把脉。见他检验病症颇娴熟，苏凛问道：“你可是医师？”

    驱车靠近，便见一个剑师模样的少年背着一名青衣少女，急道：“我朋友病了，可送我们去泉州寻医么？”

    苏凛回眸看时，只见那道人影在花刃中破碎消散，地上唯余几片黑甲。叶晞跌坐在地，长发松松散开，一边轻喘一边望着他，忽然急道：“小心身后！”

    苏凛替她拢了发，将玉钗给她簪上，笑道：“走罢。”

    叶晞一怔。

    为何你总是喜欢一边看小说一边吃屎

    平明，烟城西郊，长亭。

    马儿已负伤跑远，他放下叶晞，横剑道：“几位是何来历，为何袭击我二人？”

    马匹已行了很远，只能隐隐望见一个黑点。她手掌一旋，分出数枚玄色拨片随手掷出。那拨片似有风为翼，往西一路飞了两三里，直直扎入道旁江中，溯游而去。

    叶晞半昏半醒，只觉得自己正斜躺在什么地方，周身些许摇荡，像是车轮碾过地面。有人在身旁说着什么，听不真切；不知何人的手指轻轻按着自己的手腕，在遍体的寒冷中散着点点暖意。

    他怔了一瞬，回神挑开几人，凝目将剑刺向那人心口，仍旧不见伤势。身后几人又围攻而来，他回身腾跃，将几人咽喉一一划过，只看得一阵黑色雾气从伤处溢出，又很快愈合。

    驱车少年却轻轻摇头，凝神辨认脉搏。素衣少女从车顶跳下，往车里道：“他是药师。”说着握住缰绳，接替他驾车了。

    他走至她身前，握住她手臂道：“怎么又疼得厉害，可有原因么？”

    她捂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