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道：“是《春暮》，哀叹花逝人亡的曲子。”

    因要询问药馆事务，林决整理过药箱便去寻李伯，找了半日才在后院回廊听见他声音：“二爷，您别闹了，吃饭罢！”

    “相传千年以前，青城有一户姓白的贵族，白家生有一对姊妹，有风华绝代之才貌，人人仰慕。惜亲人接连病逝，白家气数渐衰，只剩得姊妹两人相依为命。

    几人便约好明日入山，林决列了所需物品名目，各去准备。

    “雪尧，不可乱说。”林决看了她一眼，又对叶晞二人道，“万重山地势险峻，极易迷路，又有异兽行于其间，你二人相随恐有危险。”

    林决点头，问道：“李伯，二叔近况如何？”

    泉州，草泽堂。

    “河汉清兮，夙星迢迢。”众人便齐声唱起来。叶晞、苏凛四人皆双手合在胸前，轻声唱道：

    叶晞与苏凛对视一眼，皆道：“听过。”

    她奇道：“南重山？”

    今日为天灯节，家家户户尽出游玩，街道灯火辉煌，初夏之夜生机盎然。

    林决问道：“是何奇物？”

    “药都按时吃么？”

    他凝神看了片时，但觉熟悉，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只道：“似乎是鱼、蜥之物的鳞甲，只是如此硕大坚韧，我竟没见过。你说这奇物呈人形，莫不是常人披了衣甲，落败后掉落？”

    李伯叹息一声，道：“还是老样子，总四处跑，说胡话。”

    “河汉清兮，夙星迢迢。岁寒方燠，不日不耀。鼓瑟鼓琴，我其谁告？

    江雪尧盘坐树下，双手拨动膝上七弦琴，一身素衣比梨花更似白雪。

    “我自小便常进山采药，故而有所了解。”林决道，“泉州距万重山不过半日路程，即取即用，倒不怕药草枯萎。”

    别了马车，几人便往山脚进发。林决腰间别了一把裹布的长尺，背上负着一个药箱，宽一尺二寸，长约两尺，内装书籍、刀布等用具，另空了位置留装药草。苏凛背着营布炊具等重物，只把轻简的衣物给叶晞拿了；江雪尧本已背了弓箭，偏不让他两人负其余东西，抢来两壶水挂在腰间。

    “叶晞？”

    林决边走边介绍道：“万重山分东、南、西、北几处山群，占地近安国四分之一。这前面便是东重山的北部，往西北走则是北重山。我们先入东重山，再往西北寻药。”

    李伯看着林决，又转头看一眼那疯子，半晌才长叹一口气，自去喂他饭食了。

    叶晞坐在屋顶，出神地望着院中棠梨。棠梨根深叶茂，枝叶覆了小半庭院，亭亭如盖。苏凛在檐下看见，便轻巧跃上屋顶，在她身旁坐下。

    “听你这话，竟是对万重山极为熟悉？”

    曲毕，苏凛笑道：“你不当乐师真是可惜了。”林决只微笑不语。

    叶晞便回忆道：“有过两次剧痛，一次在烟城，似乎未有如何情形，另一次——”说到此处，她言语一顿，目光望向苏凛。苏凛道：“林决既是药师，便不好隐瞒，说与他罢。”

    林决道：“你们一自清都，一自荣陵，对万重山不甚了解，贸然闯入只怕不妥。我回泉州原也要进山采药，你们便在此等候旬月，我寻药回来便给叶晞医治，如何？”

    “若是衣甲掉落，我也不会留它在身了。”苏凛道，“实不相瞒，当日袭击者形容诡异，原在江中呈巨蟒状，而后竟飞出化作人形，且出手致命，我与叶晞几经缠斗才得脱身；因事态紧急，一时竟杀伤了那几人。奇的是他们并未留下尸首，连用剑也未曾掉落，只留了这鳞甲。”

    “别说药了，连饭也不肯吃呢，必须时时劝着，好歹喂下一点；也不让人碰，只能趁睡死了打理头面——便是如此，这衣衫也难得干净。”

    一夜无话。第二日平明，叶晞几人在林决带领下朝万重山行进。李伯驾马车将几人送出城门，往西行了四十余里，终于望见山脚。

    无依无怙，曷其有居？瞻彼下土，洵广且訏。云何其行？东方未晞。”

    “唱和已毕，姊姊重归河汉，妹妹独身流浪世间；世人传其歌谣行为，天灯佳节，由此而来。”故事讲完，游吟师却不收弦，另拨了几个音符，弹唱道，“河汉清兮……”

    苏凛便低笑一声，道：“怪人。”

    林决因要同叶晞商议用药之事，便约了她在堂屋说话，苏凛、江雪尧二人亦在。林决道：“寒瘴之病因一直未有线索，只知越往西，病例越多，想必除了个人体质，水土亦是重要原因。据我往日经验，要治这病，恐怕还须一番涉险。”

    苏凛微笑道：“若开花，想必很美。”

    林决皱眉，沉思道：“这便怪了，南重山的毒，如何到了人身上？——你这伤发作几次，当时如何情形？”

    “河汉浅兮，明月皎皎。岁寒既徂，是阳是冒。载歌载谣，苍天以告。

    林决只苦笑摇头，道：“二叔就烦你多照顾了。”

    叶晞答是，苏凛却道：“我记得一桩事，或许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