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凛听了便喜道：“如此甚好，叶晞在外界也可服药了。”又道：“若得更多巫师协助，想必万重山草药便能惠及世人罢？”

    苏凛余悸未定，忙上前帮扶，只见叶晞脸色苍白，口里颤悠悠地直喘气。他道：“没受伤罢？”

    林决缓缓道：“雪尧，行医断不可如此意气用事。苏凛所说，倒也未尝不可。”

    叶晞道：“这种地方，也会有竹林生长么？”

    “从未有过。”她道，“往先皆霎时发作，不及反应。”

    一头雪羚正俯身吃草，忽然痛叫一声，身体矮了下去——它后腿中箭，箭头深深扎进肌骨之中，带出一线血迹。群羚受到惊吓，纷纷四散奔逃，然而转眼便有一阵箭雨从四方灌木射来，将雪羚逼作一团。

    林决低头默然，苏凛窘笑道：“倒是我想当然了。”

    苏凛道：“如此说来，推行万重山草药当真势在必行。”

    林决道：“你身体如此虚弱，还是暂回东重山歇息两天，观察情况再往北重山罢。若无好转，雪尧便留下陪你，我和苏凛前去寻药即可；待药制成，便回来与你们会和，如何？”

    林决探过她额头，又把了脉，沉思道：“的确像寒瘴，却还未十分显露。从前有过此等状况么？”

    几人层层逼近，她龇牙紧盯猎人，喉中发出低吼。

    猎杀正酣，忽听得一声豹吼从林中传来，一声未断，距离已拉近许多。几个猎人暂停射箭，循声望去，只见一道赤色的豹影迅速袭来，最近那人还未做出反应便被扑倒在地。

    “你济世救人，我自然鼎力相助，只是气不过骂两句而已。”她转目道，“再者，如何去寻那许多巫师来，且都如你一般心怀？”

    林决道：“据传上古时期此地曾十分繁茂，生机不输东重山；后北重山历经剧变，群山便荒颓了。这竹林便是上古遗留之物，倒也可看出当年一二景象。”

    叶晞看着雪山，心里觉得奇怪，又不知为何。她回头遥望已经远去的东重山，再望向北重山，心下愈发不安。迟疑良久，她向三人道：“这北重山，是否少了什么？”

    首领险险一避，勉力躲过迎面的一掌，大喊道：“一起上！”

    他又道：“还有一处景象，且随我来。”说着便带三人往山上走，转过几道弯，终于踏入一片开阔之地，可将这一面北重山看过大半。

    几人稍候片刻，待云雾过去，一抹绿意便在某段山腰隐约显现，仿佛白壁中嵌了一粒翡翠。叶晞惊叹道：“这是竹林？”

    那人惨叫一声，伸手要去抓她面部，却被对方咬住肩脖狠狠一摔，砸在地上晕死过去。赤豹再扑向另一人，一爪将他手中弓箭击飞，张嘴咬破他右臂，转头再冲向另一人。

    叶晞道：“你先前说，若山中草药能在外界保存，推广应是不难么？我的木灵或许可以助你，只不知能保留多久。”

    北重山东部，山腰平地。

    猎人反应过来，把弓箭一扔，伸手去抽腰间的短刀。一人还未抽出，那赤豹已经扑上来将他按倒，对着肩臂狠咬一气，待鲜血和惨叫同时迸出，她又迅速奔向下一人，避开刀面一抓，将那人背后抓出几条血淋淋的伤口。

    他沉思片刻，检查过她身体状况，见确已无碍，方道：“也好。”

    叶晞四人站立其上，远眺群山，只见无数山体紧密相连，将重山折成一个碗沿似的弧度；雪色覆盖了大片山脉，只些许峭壁显露出不同的颜色，如鬼斧在天地间凿刻出的几道铁痕。雾蒙蒙的云层密布其间，将山的轮廓隐去大半。

    灵秀狠狠斜一眼那些猎人，转头舔舐伤口。林决打开药箱正要为她治伤，她却拱拱他的胸口，将他往雪羚群处推去。他看一眼那处惨象，嘴唇稍稍颤抖，往灵秀伤口抹了把止血药，转身奔向倒地的雪羚。

    这一日行程已近山腰，因走了许久，几人都有些乏累，便找了块岩石坐下休息。苏凛闲着无聊，见灵秀在雪中打滚，甚是可爱，便招来灵秀，搂着她温柔地哼起一支歌儿。

    几人冲上前，赤豹原地一跃，腾起丈余高，轻巧降到靠过来的一人身上，后腿朝他下巴一蹬，继续扑向首领。首领将刀挡在面门前，她便中途一翻身，前爪从他身侧勾过，猛力一抓，将首领掀翻在地。

    几人奔至灵秀身前，见她身上亦是伤痕累累，苏凛大惊道：“怎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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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凛笑道：“在这雪山种竹林，倒真是奇事一件。——既然竹林可生长，想必草药也不少罢，林药师且快快带我们寻去。”

    林决缓缓道：“的确，少了灵气。”

    趁她攻击这几人，剩余猎人在首领指挥下慢慢聚拢，手握刀柄紧盯赤豹，牙齿不住战栗。赤豹无惧利刃，直冲到这八九人面前，一掌拍飞最近一个，豹尾一剪，再扫开另一人，往首领身上扑去。

    灵秀轻巧地落在冰面，背部接住叶晞，豹爪轻点冰凌，大跨步跃上藤桥，稳稳落在几人面前。

    “灵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