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他妈弱了,出去还不让人给打死。”
无尽的光阴长河中,一个白色的人影静立在淡金色的水面上,喃喃自语。
他的脸上戴着奇异的金色面具,看不清面容。身形高大挺拔,一身素静的白色长袍不染一丝尘埃。
他就这么静静的站立在流淌的光阴中,气息悠远,遗世而独立般。
此刻他正低头怔怔的看向水面上自己的倒影。
倒影中的人是个面目模糊的少年,依稀可见脸上的傻笑,处处透漏着青涩与稚嫩。
白衣人的额头又忍不住跳了跳,咬得后槽牙嘎吱作响。他无语的看着水中的人影,目光有些轻蔑和鄙夷。
纵使隔着无数的岁月,那股铺面而来的废柴气息依旧清晰可闻。
“这一定不是我。”
白衣人在心中自语。
他的心绪复杂,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老脸微红,有种亲自揭开自己黑历史的窘迫。
接着他犹豫了一会,有些肉疼的从怀中掏出了一两枚棋子,一黑一白两枚棋子,黑子散发着深邃的幽暗光芒,白子则光芒璀璨,神异无比。
这两颗棋子乃是混沌大神烛龙的双目所化。烛龙之目视为昼,瞑为夜,睁开眼为白昼,闭上眼为黑夜。它本身就蕴含着天地初辟时的阴阳两种法则,和某种暗合天意的大道契机。
阴之法则可以吸引无边的黑暗,阳之法则可以凝聚无限的光明。
白衣人把两枚棋子放在手心,端详了片刻,最后叹息了一声。
“算了,躲是躲不过了,那么祝你好运。”
白衣人说完这句话,将手中的两枚棋子丟入了光阴长河中。
一黑一白两枚棋子同时落入光阴之水中,它们没有落入水中消失不见,而是随波逐流,漂漂荡荡地向着下流而去。
即使是在时空错落诡秘的光阴之河,烛龙双目化作的棋子也无法被浓稠光阴之力所磨灭,反而它会随着光阴的流逝,经历无数个日日夜夜,无数的光暗,成为迷途岁月中最醒目的灯塔。
白衣人作为棋子的主人,契机牵引之下,与他关联之人,都会感应到他的存在,飞蛾扑火般朝他涌来,但最后只有他的贵人亦或是敌人,才能看破光阴之层迷障,在过去又或是未来与他相遇。
在这之前,他其实犹豫了很久,在没有到达伊始之前就提前抛出棋子,他无法知晓自己的身周之人是敌是友,不知道自己是否该相信他们,也不能提早做出谋划。
一但自己相信了不该相信的人,又或是错过了最该遇到的人。
那个弱小的自己,在变法时代的汹涌波涛下,所做过的的努力都将白费。
而自己,在他真正的踏入伊始的那一刻,他将迎来自我的末日。
白衣人思绪翻滚,静静的望着一黑一白两枚棋子在水中沉浮,棋子顺流而下,毫无阻碍,直到了一段模糊的岁月,一团朦胧的迷雾笼罩在光阴之上,白衣人失去了它们的踪迹。
他仔细回忆关于那段模糊光阴的记忆,好像关乎圣人的陨落,所以他才看不清这团迷雾。
白衣人的眉头越皱越深,他努力回想心底被他封存的记忆,似是窥见了一丝真相。
怪不得,一路行来没有看见一位圣人,原来都已陨落了。
他想即此处,沿着光阴长河的边缘向着上流快步而去。
得快点离开这里,万一被某些可怕的存在察觉到了自己刚刚的念头,就麻烦了。
想着他又给自己施加了几重强大的封印。
白色的身影渐行渐远,转瞬间消失在了光阴的尽头。
某处时空中,金色的光阴之水静静的流淌,忽然,水面上泛起了一圈微不可见的涟漪。
一个三岁左右的孩童凭空出现,孩童满脸的茫然与迷惑,眉心有一颗鲜红的血痣,
这时在孩童的身前,出现了一个青年道人。
道人一身青色长袍,长袍上纹着飘逸的七朵白莲。
青年道人面带笑容,对着孩童双手合握,稽首施礼,神情恭敬道:
“青辰子,奉师命前来恭迎一阳道祖。”
“一阳道祖……”
孩童脑海中仿佛响起炸雷,他似乎顷刻之间明白了什么,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
道祖一阳,自己是未来的一阳道祖,眼前这个青年道人是圣人派来的接引之人,接引自己去伊始学道的。
孩童明白这点,下意识的就要向道人走去,但就在这时孩童的眼角不经意的看向他站立的水面。
只见他的脚下出现了一颗白色的棋子,白色的棋子在水中上下沉浮,璀璨明亮,如同夜空中的寒星。
孩童停下脚步,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脚下的棋子吸引,他莫名的对这棋子感到无比的熟悉。
“这棋子是……”孩童若有所思。
青年道人神色踌躇,正欲说些什么。
孩童的身体就在青年道人的眼前渐渐变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