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值夜班的水手和服务员匆匆跑过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小昭近乎崩溃地指着海面。

    “快救人！有人掉到水里去了！”

    水手茫然地往下看：“谁？在哪里？”

    海面很黑，甲板又高，他们根本看不清底下的情况。

    要是等他们弄清楚再去找人，那霍嘉行岂不早就淹死了！

    小昭急得不行，看见旁边有捆绳子，立即捡起来往自己腰间一绑。

    另一端系在栏杆上，捏住鼻子跃下甲板。

    这里离水面足有十多米，小昭落进海里的时候，感觉鼻血都快被拍出来，冰冷刺骨的海水瞬间包裹她。

    霍嘉行在哪里？！

    她拼命寻找，怎么也找不到，陷入绝望。

    海面茫茫，哪里有霍嘉行的身影！

    “霍嘉行！你在哪里？”

    她浮出水面大声喊，眼泪从眼眶中滑落，冰冷的面颊没有知觉。

    “你愿意陪我一起死吗？”

    蓦地，背后响起这么一句话。

    小昭立即回头，看见霍嘉行就浮在她三米开外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她。

    “你发什么疯？”

    她骂了一句，马上游过去，紧紧搂住他后，奋力朝甲板挥手。

    水手看见他们，立刻放下一条救生艇。

    小昭拼命爬上救生艇，然后回头去拉霍嘉行。

    霍嘉行在水里一动不动，无视她伸过来的手。

    他的头发和衣服已经湿透了，不但无损他的英俊，还让他多出一丝特别的气质。

    如同画报上俊美的男模。

    可他的眼睛就像死一般沉寂，毫无生气。

    小昭没有办法，抓起他的手背用力咬了一口。

    霍嘉行痛得皱了皱眉。

    “原来你还知道痛吗？假如你妈妈没有死，将来回到霍家，却得知她唯一的儿子已经死了，你猜她的心会不会比你现在更痛？”

    捧着那只流血的手，小昭大声问道。

    霍嘉行愕然抬头，眼中终于有了些神采。

    “她真的会回来吗？”

    “会！一定会！你付出那么多，上天一定会眷顾你。”

    小昭趴在救生艇上，再次对他伸出手：“来吧，我们上去。”

    霍嘉行终于抬起手掌，握住她。

    小昭用力一拉，他便敏捷地跳上救生艇。

    水手开始往上拉。

    经过大家的共同努力，半个小时后，小昭与霍嘉行双双回到甲板。

    两人的身体都湿透了，小昭白色的睡衣变成半透明，隐秘处隐约可见。

    霍嘉行毫不犹豫地解下自己的衬衣，为她披上，自己结实的上身暴-露在夜风中。

    小昭看着两人此时的模样，突然笑起来。

    霍嘉行接过水手递来的毛巾擦头发，问：“你笑什么？”

    “你救了我一次，我救了你一次，我们打平。”

    小昭说。

    霍嘉行经她提起，想起之前在内海发生的事，眸光暗了暗。

    水手又拿来一条毛巾递给小昭。

    小昭伸手去接，发现不少乘客都被惊动，纷纷来到甲板围观。

    她正要收回视线，却看见有张熟悉的脸一闪而过。

    等等！那是……欧明朗？

    欧明朗也在船上？

    她心中大惊，集中注意力去看，再也看不见欧明朗的脸。

    但是在拐角处，有个穿着浅色西服的身影匆匆走过。

    小昭立刻把毛巾一丢，拉拢衣襟跑了出去。

    “你去哪里？”

    霍嘉行交待服务员几件事，说完后抬起头来，发现小昭已经跑远，忙喊了一声。

    小昭充耳不闻，一心只想追上欧明朗。

    那个身影不停往前走，离开甲板，来到人数寥寥的露天酒吧。

    小昭大喊一声：“欧明朗！”

    他终于停下脚步，回过头。

    熟悉的清隽面庞就在眼前，果然是欧明朗！

    小昭疾跑几步，停在他面前。

    “你怎么会来这里？易潇潇呢？”

    欧明朗没回答，不耐地皱起眉：“我去什么地方跟你没有关系吧，沈小姐？”

    他用那么陌生的语气称呼她，小昭怔住。

    欧明朗撇撇嘴，又要走。

    “等等！你难道忘记玫瑰花束里的约定了吗？”

    小昭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欧明朗身体一僵，难以置信地回过头：“你说什么？”

    小昭有些后悔，但是已经说出去了，只能继续道：“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哪怕头发白了，皱纹长满额头，也要深爱彼此，信任彼此，永不背叛。”

    这句话是欧明朗曾经写在一张卡片上的。

    卡片藏在玫瑰花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