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它把万物尽数席卷入漆黑一片。
躺在黑暗里的白萝,被身体里传来的一阵阵钝痛从梦寐中醒过来。她在床上蜷伏着身体,然而这样的姿势似乎并不能缓解丝毫剧痛。
好痛――她想,大概又是毒发了,这次来得比往日里都要更猛烈一些。
良久,剧痛仍然是丝毫没有褪减。
白萝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些许细密的汗,都是毒发在作祟。她憋着嗓音微微叫出了声音,眉心皱成了一团。怎么会这样痛,她感觉自己快要没有剩余的力气与疼痛相抵抗了。
顾非墨,她在心底暗暗地念叨着这个男人的名字。尽管他将中了毒素的她软禁在这个房间里,她仍然是无法自拔的想着那个男人,并深切的爱着他。
在黑暗里,白萝缓缓闭上了眼睛,独自承受着这番她经受不住的折磨。伴随着铺天盖地悄然卷袭而来的剧痛感,她逐渐昏睡了过去。
月光透着精美的落地玻璃窗,打在卧室里的地面上。还有几缕冷光,则打在了白萝的脸庞上。
顾非墨一到门口,便到门口,伸出手,推门而入。
他看见白萝正安静的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此时的他却并不知道白萝不是安睡,而且毒发痛得昏睡了过去。
走近她床边的脚步声放得有些轻微,生怕吵醒了眼前的这个女人。然而当顾非墨渐渐走近白萝的时候,他猛然间发现了有些不对劲――
躺在床上的白萝脸色惨白,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消失了,额间的头发却是散乱不已,以及她的双颊上隐约可见的泪痕。
“小萝卜!”由于情绪极为不稳定,顾非墨几乎是失去了理智,突地大喊了一声。
他只是离开了一小会儿,白萝就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让顾非墨心急涌出一阵心疼。
然而床上的人像是感应不到顾非墨的喊叫,丝毫没有反应。
她这是怎么了?必然是毒素在她体内又开始发作,昨天夜里她一定疼得不得了。只是不知道她究竟独自忍受了多久这样的痛苦。
之前她被困在树林里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说过,不会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然而如今,他仍然只能眼睁睁的看到她痛苦的模样,无法为她分担疼痛。
顾非墨开始焦躁不安,不知所措地凝视着躺在床上的这个女人,他在等她的回应,满怀希冀的等待着。然而良久,白萝仍然没有半点回应。
“来人――”顾非墨想要把家里的佣人喊过来:“给我打盆热水!”
“好的,少爷。”女佣十分礼貌乖觉的点头,立马转身去打热水
女佣有些纳闷顾非墨的语气竟然这样急迫,很少见到顾非墨失态。但她不能问太多,看到顾非墨一副焦虑的神情,佣人自然也知道了事情的紧急性和重要性。应声之后便去办事情了。
顾非墨缓缓在床边坐了下来,动作极为轻声,且不说害怕吵醒了她,他现在更担心的是她醒来后又要承受毒发的痛感。
他忧心忡忡地望着眼前躺着的女人,只见她眉心紧紧皱成了一团。单单是从这里,顾非墨就有些能够想象,清醒时的白萝到底有多痛苦,就连昏睡过去了,紧蹙的眉头也未散开。
“少爷,热水打来了。”女佣从外面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盆热水,盆上还搭着一条崭新的毛巾,在热气腾腾的水汽中被染的有点湿润。
“恩,放下吧。”顾非墨看也不看女佣,直接就伸出了修长的手指,试了试水温,发现水温正好。
把毛巾用热水浸湿后,顾非墨又把毛巾拧干,慢慢的擦拭着白萝额头上的晶莹的汗珠。
现在没有其他办法,解药还在配制,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替白萝减轻痛苦。
湿热的毛巾擦过白萝的皮肤,让白萝稍微减轻了一些痛楚,脸上稍微舒展开了一点,但是秀气的眉毛却还是紧紧的皱着,让顾非墨一阵心疼。
一阵忙碌后,顾非墨将替白萝擦了擦裸露在外面的皮肤。
“别皱着眉头,小萝卜。”他低着嗓音说,有些心疼的抬手,缓缓地只落了一根手指放在她的眉心处,用指腹轻轻的想要将她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
然而他的触碰,却让白萝的眉心动了动,变本加厉地锁着眉头。他实在看得有些心疼,却担心会再次惊到她,于是收回了手。
怎么会这样,又要看着她痛不欲生的模样,自己无能为力。
顾非墨再一转眼,便看到她脸上残留的泪痕。他渐渐的将脸凑向她,亲吻了一下她已干的泪痕。是咸的。
方才的触碰,再加上这样的一个亲吻,白萝的意识逐渐清晰起来。首先油然而生的,便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疼痛感,身体犹如在被撕碎一般。
白萝的眼皮都有些抬不起,她只能眯着眼睛,留出一条极窄的罅缝,“墨……”她的声音很小,几乎是不能听见的。
须臾,又虚弱无力地合上了眼眸。她还没有来得及分辨这是白日里还是黑夜里。只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轮廓――
是的。她感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