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钧启点点头,道:“她在哪里。”
他话说完,后面的车夫又从轿子里扶出一个人,白发须眉,一身布衣,随身带着一个药箱。一看便知是大夫。
空晴道:“小姐在屋里,今日早上起来,小姐便发烧了,我想去找个大夫,但是我不知道路,可巧二皇子您来了!”
要不是身份之别,她恨不得立马将人拉到里面去。
郑钧启道:“我带了一位医术不错的大夫,进去看看吧。”空晴见后面那位布衣老者,知道就是大夫,也赶紧迎了上去,道:“这位老先生,赶紧帮我家小姐看一看吧。”
布衣老者笑笑,弯了眉毛眼睛,道:“叫我杜老就好,小姐的病症,包在老朽身上了。”
一看就是慈眉善目的医者,郑钧启示意两人先行进去,他带着黑衣侍从在后面走着,进了宅子,黑衣侍从便和他分开,不知道去了哪里。
郑钧启一路走进去,观察着这院子的格局,院子里的泥土很新,走在上面软软的,大约是刚清理过,房子有些陈旧,也像多年没有住人一般,只有大门处有着活动的痕迹。
这边他们一行人已经进去了,将刚刚一直呆愣在一边的刘婶晾着了。
郑钧启从头到尾连她看都没看一眼。
直到郑钧启都进了屋子,她才反应过来,那小丫头叫那个人什么来着?
二皇子?二皇子!皇帝的二子!她一辈子触碰不到的权力巅峰,那只在听说里面才有的人物。
刘婶吓得一时不知道怎么好,这样一身尊贵的气息,一定不会是骗人的,观二皇子的态度,似乎还和这大小姐一行人关系不错,那她之前对这主仆三人态度这么差,岂不是要得罪了二皇子?
她坐立不安,却又不敢跟过去看,只能回了自己的院子,惴惴不安的等着。
想了想她将刚刚空晴给她的银票拿出来收好,跑到后面自己开的小菜园里,将最新鲜的菜摘了一大筐,又赶紧去了附近人家和早市买了些食材回来。
大夫人正在里面给叶安歆换着敷额的毛巾,见空晴进来,头也不抬道:“如何,那刘婶愿意去吗。”
却见空晴直接进来,道:“大夫人,二皇子殿下来了,还带了一位大夫!”
大夫人也是面上一喜,这可真是及时雨,也赶紧站了起来,道:“这可真是太好了,那请大夫进来吧!”
她将叶安歆头上的毛巾拿了下来,就听见外面杜老的声音:“夫人,老朽可否进来为小姐诊治?”
大夫人连连道:“老先生请进!”
杜老进来后,看着一边的毛巾冷水,和明显已经昏迷的叶安歆,皱了皱眉,道:“夫人,小姐身上的伤,可以说一下吗。”
大夫人点点头道:“我女儿身上是鞭伤,距今也有好几天了,原本一直用药擦着,还有熬药来喝,但是效果不大好,伤口也总不见愈合,今天竟然发起了烧,平时也没吃什么辛辣油腥的吃食。”
杜老听了这些,点点头,说得够详细了,接下来便是诊治。
郑钧启进了门,这个厅狭小逼仄,往里面的睡房而去更显窄小,不过他也不怎么介意,坐在椅子上等待着。
大夫人从里面退出来,见了郑钧启,便给他沏了一杯茶,道:“二皇子不要介意,刚到这里,也没有好茶可以招待,但是殿下的救命之恩我们母女一定会牢记在心的,歆儿在里面,殿下要去看看吗。”
郑钧启想了想,道:“还是不了,一路风尘仆仆也不干净,叶小姐抱病在身,先不要进去叨扰了。”
大夫人安了心,在一边坐下,对着二皇子愈发满意起来,这般没有架子,为人着想的二皇子,歆儿怎么就不喜欢呢,虽然不曾听歆儿提起过,但是她对这桩婚事没有多大期待,她也是能看出来的。
嫁给二皇子,远离了国公府,又有什么不好。
叶安歆小时候受了太多的苦,她只希望她以后能过得好一点。
郑钧启看大夫人担心叶安歆,此时拿帕子偷偷拭泪。有些恍惚起来,他曾经也有这样的母亲,会因为他生病而着急,病愈而喜泣。
可是这样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在之后的那么多年里,发生了任何事情,都只有他一个人扛,一个人熬。
两人坐在这里一时间也沉默了下来,有些些微的尴尬,到底是大夫人先打破这局面,道:“二皇子殿下,我虽然是歆
儿的母亲,可她自小不在我身边,我知道这件婚事,也许你不是很满意,也许有什么别的原因在里面,但我还是希望,日后二皇子能对歆儿好一些,不用宠爱,或者,在二皇子做完自己想做的事情之后,能将她放出府去。”
她之所以说出这番话,也是无可奈何,她在国公府现在的地位,就是当年镇国公利用完沈家的后果,她知道二皇子可能不是镇国公那般的人,但是她却不得不担心叶安歆会面对她当年的境况,后院争宠,明争暗斗,单单一个国公府都掩埋了多少人命,更何况是二皇子的后院。
郑钧启听完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