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男孩儿背对着能不能看见,朝着他比划了几下。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韩奚潋闭着眼睛转过来。
“看我、叫你看我!”那白发女子娇嗔,并用意念调动那钺转了个向,用钝处敲了敲男孩儿的脑袋:“你不瞪大眼睛看清楚!谁知道你会借着闭着眼上药的名义,一手抓到哪儿去?”
韩奚潋哭笑不得,只得睁开眼来,告罪一声,便重新上药。
感受着男孩儿带着点儿温度的小手,女子突然开口问道:“你不怕血?”
韩奚潋包扎完后赶紧把手从她渐渐冰凉的腹间抽回,扭过头不敢敢她,祥装若无其事地说道:“我摔伤脑子刚醒的那会儿,身上的血可比这骇人多了!”
“寻常孩子哪会这般?”女子重新穿好衣裳,抚摸着腹部刚被包扎过得伤口,幽幽道:“更不用说,方才挡下我那接连两次的刺击。”
“我本来就不是寻常孩子。”韩奚潋光明正大地白了她一眼。
女子意念微动,那悬空的飞钺,重新边做簪花,回到头顶,不再说话。
男孩儿却站起身来,走了两三步,来到放有油灯的石桌旁,从一个雕漆木匣里取出一块玉佩,递给白发女子道:“这个给你,不过待会儿记得还我。”
“你晓得这石室是谁的洞府不?搞得好像东西是你的一样。”那女子觉着有趣,又看在他先前为自己上药的份上,姑且只说话逗逗他。
“不要算了!”韩奚潋伸手,发现那女子没还给自己的意思,便双手负后,白了她一眼:“反正不是你的。”
那女子低头摸索着那光洁如镜的玉佩,若有所思,缄默不言。
……
一道狂风掠起,一个灰白的巨大身影落在了林间的平地之上。
那是只白猿。它右眼不听转动,打量着周围,左眼却是岿然不动,上面留有一道剑痕。
这开了灵智的妖物,抬起头来拿鼻子嗅了嗅,一把将地上吃剩下的断臂扫得老远,朝那深不见底的山洞嘶鸣。
“吵什么吵!”洞里走出一个身穿粉白褙子的白发女子。
那白猿一手指了指她,又指了指地面,另一手拍了拍胸脯,然后指了指自己张开的血盆大口。
白发女子秀眉紧蹙,压低嗓音问道:“你真要如此?”
白猿看了她一眼,指了指群星璀璨的夜空,又指了指还未泛白的东边。
“可你是妖,当不得那普照世间的太阳。”女子替它感到惋惜。
可白猿竟然是向她咆哮一声,听着愤怒不已。
妖又如何?
“对啊,妖又如何?”女子负手望向月空幽幽叹道:“当日你在翠云峰上,自然要比我看得更加真切。那些自诩为名门正派的人,所做之事,还不照样龌龊?”
白猿躁动地原地跳了跳,像是急不可耐。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便来吧!”那女子双臂下垂于身侧,向两旁微微抬起,她头上的两朵簪花便是径自离开发梢,边做两柄鸳鸯钺,悬停在她臂膀的一尺有余的空中。
那白猿一个蹦跃,便来到离女子头顶数丈高的空中,双手合十如榔头,重重锤下!
白发女子右脚前踏一步,左膝微曲,双手掐诀,左手立于胸前,右手向上一挥,她右侧之钺便直直向上刺去!
却不想那由千年异种沉木、削铁如泥的钺刃,触及那白猿带起的妖风煞气之后,竟是直接弯折断裂。
只见那洞门前的女子,紧咬着嫩唇,可嘴角仍旧渗出血丝。
她一闭双眼,然后猛地睁开,便见地上出现一直径一丈有余的粉红光阵,随后竟是凭空开出同等大小的梅花!
而后左手一横,右手划过那悬空的另一柄钺刃,任由鲜红的血水流淌在利刃之上。
下一刻,那利刃便化作无数花瓣,尽数飘零!
当那花瓣散尽,白猿的锤击这才落到实处,激起无数扬尘。
可白猿仍旧发出来愤怒的嘶吼,因为它还是没能一招击毙那狡猾的女子,只不过是一锤砸在一摊散落的梅花之上。
它仰头看去,望见那月空之下有成百上千朵梅花正在一一,正慢慢拼凑出那白发女子的身形。
那妖物怒吼一声,喉间竟然有一道灵光闪出破空而去,直接插在了那女子已受过重创的腹部!
女子受此一击,口吐鲜血,洒在正在而来的朵朵梅花之上,随后那梅花竟是一点点地化作齑粉。
那美艳的女子重重衰落在地面,她支撑着起身,冷清纯白的脸上被染上灰尘和血污,可她毫意,反倒是一咬牙,拔出那把洞穿自己的锐器。
那是一把精巧的长剑,看不住年代,但上面却有几道不起眼的裂痕。
想来这裂痕并不影响到这剑的品阶,反而或许正因为这剑上的裂纹,才能显现出此剑前主人的有过怎样的厮杀、又建过怎样的丰功伟业。
“这就是你藏起来的那把剑?”女子一边吐出血水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能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