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司徒恪正在外面找帮手的时候,孟旭升此刻则是趴在牢房里的石床上面发呆,他有些心神不定,当然,一点儿都不害怕那也是假的。
“嘿!新来的小兄弟!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这时,忽然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那声音有些低沉,略带沙哑,可以判断出说话之人的年纪应该不小了。
“嗯?是谁?”孟旭升起身来跑到铁门处透过风口往外看了看,外面并没有人在。
“是我,我住在你的隔壁,你将墙边的桌子搬开就知道了。”
孟旭升就按着他所说的,将桌子挪动了以后,发现墙上有个长宽几寸的小口,从口子往过去就看见了一个身穿囚服,头发花白的男子,“刚才是你在喊我?你是什么人?”
“你说我?呵呵,老夫与你一样是个死囚,对了,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个公子哥应该是司徒晟的儿子吧。”
“不错,他是司徒恪,怎么,你认识他?”
“他我倒是不认得,只不过老夫很久之前曾见过他的父亲而已。”
孟旭升看了看那男子,虽说沦为阶下囚,不过既然在这刑部坐牢,想必之前有可能也是个什么官员,知道司徒恪也不足为奇,所以说,刚才他与司徒恪之间的谈话应该都被这男子给听见了,“那你又是谁?喊我有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别的事,咳咳......”男子本就有些干瘦,咳了两声,然后就顺势坐到了地上,“老夫自从进来之后,就一直独处,好不容易旁边有了人,所以想在临死之前找个人聊聊天而已。”
“呵,原来是这样。”孟旭升明白了,原来这个老人家是一个人太寂寞了,所以才会想着跟自己搭话,“我听说这里是刑部的天牢,你既然关在此地,难不成也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不成?”
“你说的不错。”男子长叹一声,微微点头,“老夫的确犯了大罪,还是不可饶恕的罪孽。”孟旭升透过口子看他神情有些落寞,言语之中也是歉疚之意,仿佛落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这让他有了兴致,便道:“老叔公,反正我们两个也算同是天涯沦落人,我是被人陷害杀人才会下狱,你刚才应该也听到了我和司徒恪的谈话,那你又是怎么进来的,不妨也和我说说。”
男子一听“叔公”二字的时候,顿时有些惊愕,压着嗓门问道:“小兄弟,你不是夏国人,应该是郕国人,对否?”
“他是怎么知道的?”孟旭升随即闭口不言,心里也想不出原因,就他这么个老囚犯是如何能够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
正当他疑惑不解之时,又只听那男子缓缓说道:“看来老夫说中了,你不说话,只怕心里正在琢磨老夫怎会知道吧,呵呵,可是你亲口告诉老夫的。在夏国,叔公是指父亲的叔父,不可能用来随口称呼陌生人,只有在郕国,而且还是在郕国的南方沿江一带才会如此说辞,还有就是你说话的口音偏软,所以才会出卖了你的身份。”
孟旭升听完他的话才恍然大悟,茅塞顿开,立刻明白了过来,这男子这么轻松就能摸清楚自己的来路,看来还真的有些本事,“你说得不假,我的确是郕国人,不过照我猜测,你既然对此事了如指掌,你应该也是郕国人才对吧?”
“嗯,正是。”男子含笑点头,又靠近了些,“老夫乃上方城人氏,年轻的时候也算游历全国各处,故而对各地的风土人情也算略懂一些,只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往事了,这么想想,也该有小二十年了吧。”
“上方城?原来你是京城的人。”孟旭升道,“既然你是郕国人,又为何会在夏国的大牢里呢?”
男子回道:“老夫当年做错了事,所以躲避仇人的追杀才会一路逃到了夏国,只是仇家依旧不能放过我,所以老夫当年活命,就主动替一个犯人顶罪,在这牢房里头一待就是十几年,只怕永生不能出去了,虽然没了自由,却还能活着,哎,说来也是无可奈何啊。”
“居然有这等事,倒也新鲜。”保命竟然想到这种办法,常人只怕是想不出来的,孟旭升心底还真的有些佩服这个男子。
“你说你做了错事才会被人追杀,你能不能和我说说?还没请教你高姓大名呢,想来你当年也是个有身份的人才是。”孟旭升道。
“嗯......这个嘛。”男子犹豫了片刻,似乎不大想说,“有些事情还是烂在肚子里的好,你知道又能怎样,都是以前的事了,不提也罢,但是你有点说得对,老夫当年可不是个寻常百姓,老夫名叫区湛,曾为我郕国羽林十二卫的将军之一,你这小子可曾听过么?”说这番话的时候,区湛一脸昂昂之色,对他往日的雄风感到相当的自豪。
“羽林军......”孟旭升挠着头想了想,好像从来没听说过,“这羽林军我闻所未闻,但我之前在覃州姚太守的麾下也当过几天兵,这是不是差不多的意思啊?”
“我呸!差的可多了!”区湛听他竟然将自己的羽林军跟覃州的镇军相比,简直是种侮辱,顿时这心里头就有些不爽,招呼道:“你说的那个什么姚太守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