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旭升微微扬起了头,用一副惊恐万状的眼神看着他,道:“陈大哥,听你这么说,你难道是将司徒晟给杀了?你是怎么办到的?”
“虽说没有直接要了他的命,但也差不了多少啊。”陈守义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稍纵即逝的诡异笑容,“你不知道,我看守的金阳门昨天因为地基失陷,因而有一侧的墙体倒塌,死了几个守城的兵卒,而这金阳门呢是盘龙城建立之后,由时任国君亲自题文的第一道门,夏国皇族对此也是颇为重视,所以夏帝才会派司徒晟今日前来督工,顺便查明缘由,哼哼,我知道了以后,便趁此大好机会来对付他,此乃天意也。”
“嗯,如此看来,还真的他是命中注定啊。”孟旭升淡淡的回道,语调之中也是带着些许惆怅的意味,“那陈大哥你是以暗箭伤人,还是用的什么别的方法?”
“暗箭伤人,那当然不可能了。”陈守义浅笑道,“你可知道有一种毒能够杀人于无形之中,只需要那么一点儿就足够了,而且很轻易就能弄到,因为那毒源就藏在了城外的一条河中。”
“难道陈大哥你说的是那河鲀之毒么?”
毒性猛烈,还在河水之中,孟旭升的脑海中一下子就只能想到了这个。
河鲀这种鱼类孟旭升他之前只听人说过,但却从来没有真正的见到过,因为河鲀源自于大海,所以几乎大部分都生活在沿海一带,只有少量的一些种群能够习惯内地的淡水流域,可也不是每条河里面都会有的,比如说他的老家就没有。
世上的人都知道河鲀的肉质鲜嫩美味,称得上绝品,但是河鲀的体内却有见血封喉般的剧毒,只要少许就能毒死一头牛了,如果是人不小心吃了下去,十有八九也是必死无疑,哪怕是举世闻名的庖厨都不敢说可以完完全全的去掉其体中的毒素,所以民间的老百姓们大多也都是对此敬而远之,自古以来,殊不知有多少人,甚至叱咤风云的人物都死在这小小畜生的诱惑之上,故而民间才有了一句戏言,便叫做拼死吃河豚。
“不错,正是此物。”陈守义点点头,笑呵呵的说道,“在金阳门外往西十里有一条河称为鬼河,之所以叫着名字,就是因为那河里面就有河鲀这种毒物存在,故而平日里根本没有人去,渐渐地也就少有人提起,我当年来盘龙城的时候,也是恰巧路过鬼河,却不曾想这回却帮了我的大忙。”
孟旭升听完没有说话,陈守义似乎意犹未尽,接着又说:“我昨日就去鬼河那捕了一条带了回来,然后从其内脏之中将毒剔出来,这河鲀之毒嘛,无色似针,且能溶于水中不被察觉,哪怕有异味也无妨,我只需要如蚂蚁般微末的分量也就足矣杀人了。此事若是归根究底,还是那司徒晟自己找死,若不是他过于大意,竟然将他喝水的碗由我过了一次手,也就一次而已,就葬送了他自己的性命,哼哼,想他那个人,小心翼翼了十几年的光景,这回可算是前功尽弃了,你说,这难道不是天意么?”
“陈大哥果然厉害,小弟打心里佩服的很呐。”
这句话孟旭升说的有气无力,抬眼看了看陈守义,心里也是有些感慨,人呐有时候就是如此,光看外表是没用的,就好比陈守义,眉宇之间看起来正派可敬,略带几分浩然正气,按理说这种人应该不会用这种阴毒的办法才对,可话又说回来,陈守义毕竟不是一个懵懂的小孩子,他和自己一样,都是郕国人,如果不是使命而来,那么他留在盘龙城这么多年,就显得没有的意义了。
“陈大哥,这河鲀的毒难道真犹如传言那般强悍,真的无药可解么?”孟旭升铺眉苫眼的问道,不能让他看出来自己的心迹为何。
“倒也不是。”陈守义道,“河鲀之毒虽然非同寻常,可解毒的法子还是有的,要不然我一不小心中毒了那可怎么办啊。”
“来,你看看,这个就是可以解毒的宝贝。”说着,陈守义就打开了自己的箧笥,然后掏出了一个小竹盒,里面有几个像是枣子一样的红红的果子。
“这是何物?”孟旭升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东西,倒是觉得很新鲜,既然这个果子可以解毒,他心中也是暗暗窃喜着。
“此乃山楂,也叫山里红。”陈守义拿出了一颗放于掌心,呈到孟旭升的眼前让他看看,“这山楂生长于北方,天下间唯夏国独有,你我皆是郕国人,自小也是未曾见过。但此物本身就含有剧毒,然而却能与河鲀之毒相互抵消,只不过中毒之人最多只能在十二个时辰之内吃下,方可解其毒,还得看各人的体质如何,而那太医署的人只怕到现在都还没弄明白司徒晟到底怎么了,也是绝对想不到是种了河鲀之毒,就算知道了,等他们跑到城外的山里再赶回来也是晚了,何况盘龙城的大门夜里会全部关闭,得到翌日卯时才开,所以我说司徒晟死定了。”
孟旭升惊叹道:“原来如此,居然还有这样的奇事,一个小小的果子竟然有这样的功效,小弟我还是头回听到呢,陈大哥,你果然是个高人呐。”
“什么高人的不高人,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情罢了,等了这么多年,也算皇天不负我这有心人了。”陈守义也是舒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