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掺了景婕、苕尉二人,打破了原来李、林探讨学识的计划,景婕与身旁男人的关系又引起了众人极大的揣测,不敢贸然开什么玩笑,因而一顿饭,大家都吃得索然无味,李骁飞更是味如嚼蜡。
然而李骁飞毕竟是景从洲引以为傲的大徒弟,心思之深沉旁人是不可度测的。刚两人间的对话恍若压根就没入到他耳朵中去,手中的酒瓶不知何时竟换成了茶壶,就见他往苕尉跟前的杯子里斟了一斟,客客气气与其唠起了家常。
“说起来,我与婕婕相识也有两年多了……”目光转向景婕,“我记得你常怕景老师丢掉要紧东西,因此每过一阵子,总会悄悄潜来景老师办公室,将他一众案卷文书全收拾了。这次倒不用你费力,前阵子景老师邀我一起研讨,空闲时我已把他那些旧文案全收拾了,你去时只要将两三个袋子拎下楼就行,无需多费神了。”在景婕惊愕的目光中,他神色淡然地向苕尉偏转过去,目光灼灼,“婕婕人际关系不怎么广泛,倒从来没有提及过交了什么新朋友,不知你,在哪儿高就?”
对面,苕尉一脸晴明:“叨扰在景家养身体而已,身体不好,谈不上高就!”
“哦!”李骁飞了然,“倒是没听景老师说起过!”
林佳芯插话进来,“在景家养身体这着实不错,景老师通晓医理,连黄帝内经、本草纲目都有所涉猎,等闲医生都甘拜下风,亲里亲戚的,来景老师身边养身体,这着实不错!不错!”
苕尉一本正经纠正她:“我与景婕不是亲戚!”
“哦?那你们是——”众人的目光都随林佳芯拖长的音调而纷纷。
苕尉十分平静地扫视过在场每一个人,眼见着众人眼中努力压抑着的浓浓的探求欲,忽的唇畔携了一丝笑意,略有所悟地道:“貌似……我不该喧宾夺主!”又略略点头朝几位致歉示意,“你们随意!”
好不容易勾起的话题生生戛然而止了。
林佳芯顿时兴意阑珊,但显然的,景婕对这个回答十分满意。
她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在座众人对苕尉的身份如此感兴趣,但现下的情况是苕尉的言行越是含糊其辞,对她而言就越是有利。宛如紧抓着根救命稻草,眼见着豆沙糕刚蒸出锅热气腾腾,她不失时机地往苕尉碗中添了两块豆沙糕。
豆沙糕才被苕尉将将咬上一小口,景婕似想起了什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筷将对方碗中的糕夺了回来。“哦,我记得你是不吃甜食的,这两块还是给我吃吧!”说罢义无反顾咬上了一大口。
余下三人均是一副目瞪口呆之状。
苕尉呆问她:“你怎知道我不吃甜食?”
景婕泰然答:“我烧的奶黄糕黄金糕橘味糕你从来没吃过啊!”
苕尉纠正她:“你烧的不爱吃,不等于这里的也不爱吃!”
景婕原本只是想借机显露点儿与苕尉的亲昵之态,听了这话,陡然双眼一立:“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烧的糕不好吃?”
苕尉忽的有点懵,“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方才她咬了一口之后,觉察到这豆沙糕许是冻久了,蒸完以后全然没了往日的Q滑嚼劲,显然是欠缺火候。她就觉得,乡野地方的蒸糕技术,怎么可能与她这种累积了十多年实战经验的人相提并论。
她将其中一块没有尝过的豆沙糕丢到他餐盘里,眼神示了示意,苕尉十分知趣地夹起来尝了一尝,果然只一口,便默不作声将筷子放了下来。
得胜一般,她嘴边情不自禁溢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其余三人又是呆了呆。
李骁飞未料到出师未捷得如此彻底,但眼下的情况已十分明了,根本勿须他多探了。
贸贸然一顿饭,前半顿倒还有声有色,后半顿连李骁飞这个做东者都偃旗息鼓,其余几人更是鸦雀无声。吃饭倒真成了名副其实的吃饭。
趁着李骁飞在前台结账的空档,林佳芯悄悄将景婕携至一旁,附耳进言:“你与那位……是什么时候的事?景老师晓不晓得?”
景婕愣了愣,愣完明白过来,替苕尉买衣服的事今日被林佳芯呈至公堂,怕是人都误会了。然而她有点儿窃喜,乍从林毅远口中得知景从洲迫切地想要操办她与李骁飞的事儿,她还想不出法子,如今,不就有个现成的法子?
瞥一眼在窗台闲闲观雨的俊挺身影,她清咳了一声,压低嗓音含糊道:“目前我爸还不晓得,等到了火候,我自然会让他晓得!”
林佳芯眉眼之间饱含焦虑,“这对骁飞哥不公平!”
景婕十分泰然:“感情的事,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我爸贸然将骁飞哥与我凑成对,这对我,又哪里公平?”
林佳芯哑然了,她实在是不明白,李骁飞作为青年才俊的翘楚,学识人品皆是万里挑一,何以景婕会将他拒之门外到这等地步!张着嘴想说什么,到底没说出口来。
林毅远显然比她豁达一些。回去的路上,林毅远劝慰她:“我看骁飞同景教授女儿这条情路,会走得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