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定每周花两个小时进行教授,因着苕尉的异常勤奋,景婕晚饭后也无事可做,一走两走,自然而然也就走到了苕尉房间里。两人房间本就只有十步之遥,因着这点便利,景婕也就习惯了顺带去开个小灶。时不时纠正一下拼写顺序、字母发音、书写规范……渐渐的,每周两小时的课时也就失了界限。连景婕自己都不知道,她教习苕尉的时间,变成了每周七小时甚至更多……
民间俗语有云: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接连数日后,别说是湿鞋,景婕整个人儿都险些栽到河里——她与苕尉的这番暗中往来,不知何时竟被景从洲捕捉到了些许端倪。
景婕不确定父亲是否听到了李骁飞那头的风声,总觉得这几日父亲若有所思又欲言又止的瞧着自己的眼神有点儿怪异,几次想开口询问,又十分心虚地害怕做出此地无银之事,便若无其事地悄然禁了声。
那日的教习,开头,景婕就觉得不大顺。
好整以暇推门而入时,苕尉正在换衣服。裸露的胸膛肌肉紧致结实,修长健硕的身形性感妖冶。
接连三日敲门而入都见他在练字,习惯之下景婕也就省了敲门这道程序。孰料这一省之下竟省出事儿来,虽然想开点儿不过是看到苕尉换上衣而不是换裤子,但说到底也是件尴尬事儿。目瞪口呆对着苕尉赤裸的上身数十秒,她仓皇地从房间里退出身来。
苕尉郎朗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别走!过来看看我抄的宋体字!”
景婕低着头,鬼使神差地转身进门。
苕尉若无其事地一手拨扣着胸前的纽扣,一手朝景婕递过来一本刚临摹完毕的字帖。“宋体字清正典雅,气象稳健,字形精致而富有张力,你看看,这些是否比先前的更显清正!”
瞥一眼他闲闲扣纽扣的动作,景婕接过字帖随意翻看了几页,不得不承认几日下来,他在上已经有了质的飞越。
刚想就着手中字帖评论几句,话到嘴边,却听得轻微的“啪”一声响,一粒纽扣蹦到她脚边,再一抬头,苕尉指间的衬面已经脱线。
苕尉眼中闪过一丝细微的错愕,略一思索,他抬眼问景婕:“买这件衬衫,你花了多少钱?”
景婕十分不悦于他所问的问题,好像是她敷衍他而为他采购了劣质衬衣。可一联想到前阵子的皮带事件,又不免对那家店的商品质量心生起了质疑,虚颓地开始解释:“我买东西自然不会去挑劣质的买这点你可以放心,那店说来在男装店里头也是比较有名气的,大约这年头都光顾着名气忘记提升质量了才会出这种纰漏,不过说到底掉粒纽扣的事也不能与质量问题挂钩,这样吧改天我帮你把纽扣订上吧……”絮絮叨叨说完,忽然意识到苕尉衣裤都是她出钱无私购买,在出现质量问题之后,她为什么要低声下气解释?
“好!”苕尉清亮的声音响起,一锤定音。同时,又迅速脱掉衬衫,套衣,从衣柜里拿出另外两件衬衫,连同掉了扣子那件衬衫一并塞到景婕手里,“这两件也掉了扣子,你一并订了吧!”
景婕:“……”
读了几页生字之后,她逐渐意识到,会不会是苕尉几件衣服掉了扣子找她帮忙说不出口,所以才上演了她推门而入时他故意换衣服的戏码?她偷偷瞥了他一眼,他丝毫没觉察到她犹疑的目光,从容地在翻书跟读。
门外,一阵悠长的开门声响起,两人齐齐面露惊恐地从一堆儿错综复杂的生字中抬起头来。
景婕凑近苕尉,努力压低嗓音惊恐地道:“好像是爸爸打开卧室房门了!”
果然,片刻之后,一阵敲门声自景婕房间那头传来,景从洲沉稳的嗓音掺在的敲门声里:“婕婕,还没睡吧?”
景婕下意识心里咯噔一声,完了!
今日父亲是早早就睡了的,这个点儿不但醒了还来敲她房门,不太符合父亲平日的生活习惯了!一句“我已经睡了”几乎蹦到嗓子眼儿就要脱口而出,但灵光一闪又意识到自己这声音出自苕尉房间,配合着言语间的意思,不就证明自己同苕尉睡在一处?这么一想脸颊猛然绯红,到口的话生生就咽了下去,
眼见景从洲敲门无果,脚步声直逼苕尉房门而来,形势迫在眉睫,景婕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而抬头瞥一眼苕尉,他正双目凝神,十分镇定地思索着什么。
心底无可抑制地满溢出些许悲凉,她开始怪自己没有洞察秋毫在先。父亲听信李骁飞之言前来“捉奸”,今日她被“捉奸在床”,还能有什么怨言呢……
自怨自艾间,猛的,她感到自己的手腕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抓了住。
“跟我来!”沉稳压低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还未待她回神,她便已被拉扯着,三两步踉跄着挨到了窗户边儿上。
窗外漫漫黑夜无边际,苕尉敏捷地伸手推开窗户,一声低悠的吱嘎声过后,呼呼冷风灌入两人脖颈,刺骨的寒风直吹得景婕牙齿打颤。
“你要做什么?”景婕大惊失色地冲苕尉低吼了一声,预感十分不妙。
她二人夜晚凑在一处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