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一副恨不得生吃了后者的样子。

    李响轻轻咽了咽口水，大脑马力全开思索对策，但还是迟了一些，侯伟一声咆哮，拖着灭火器朝袁弘袭去。

    霎时间，李响的大脑里一片空白，他想起了上学时候，第一次在同学面前表演节目，第一次在人群之前演讲，那种感觉和现在很是类似。不管事先做过多少准备，想过什么对策，到了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刻，大脑里都是一片空白，这就是毫无天赋且未经训练的普通人所应有的反应。

    李响猛地一个激灵，不管这场生化灾难是真是幻，不管自己是否刚从一场大爆炸中逃生，自己都是一个普通的、今天上午才刚刚毕业的准成人。

    说白了，只是个凡人而已。

    侯伟握着灭火器的右臂高高扬起，袁弘的脑袋像躺在沙滩上待砸的西瓜，限制级的画面已经是呼之欲出了。

    李响突然歇斯底里的叫喊起来，不知是为袁弘身临险境而奋不顾身，还是被自己是一个凡人的事实所激怒，他弯起身子，一头向着侯伟的腰部撞去，他这一撞，是打算要将侯伟撞下外廊。

    突然间，侯伟手中的灭火器在空中画了一个陡峭的曲线，灭火器高速的残影像一道红光，光芒的终点就是李响的脑袋。

    学过《鲁提辖拳打镇关西》没有？里面描写郑屠被鲁智深扁了之后，嘴里“却便似开了个油铺；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将出来。”李响只觉得脑袋里仿似有几千几万根指甲在猛挠黑板，又好像有几千几万只野猫嗷嗷叫春，说是疼，又不是疼，脑袋里感觉的，眼睛看到的，都像练钢琴用的节拍器，或者是电压表的指针，玩儿命的在晃，他再也无力支撑，捧着脑袋瘫倒在地。

    袁弘在使劲儿向后挣扎——他宁肯摔死也不想脑袋被捶爆。侯伟向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袁弘，投来他惯有的轻蔑眼神。

    “自做孽，不可活啊，响bb。”

    嗓音、眼神，甚至连那声“响bb”，都和平常的侯伟没有任何区别，如果不是他手里还提着刚刚击打过李响脑袋、似乎还粘着鲜血的灭火器，甚至会让人以为这只是他们在宿舍寻常的玩闹。

    袁弘用手撑着身体，一阵阵的心跳过速让他没办法集中精神，从网吧归来发现丧尸到现在后，他第一次认识到事情有多么严重。第一次知道恐惧是什么滋味。

    侯伟笑了，“仗着自己玩的游戏多，自作聪明，他那点小伎俩我能看不穿？说实话，这三年早就想找个机会捶捶他了。不过，咱俩交情还算可以，所以不跟你废话了，直接送你赴死吧。”

    侯伟高高举起灭火器，袁弘却睁大了眼。

    “为什么？”他只说了这三个字，这三个字包含了太多他想问的问题，丧尸的来源、众人的安危，以及——为什么侯伟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有人指使，幕后黑手呗。”虽然变成了敌人，但侯伟的说话方式还是直截了当，“其他的你也甭问，反正你也没机会告诉其他人了。”

    灭火器兜着风而来，袁弘把心一横，闭上了眼。

    突然，侯伟一声怒吼，李响从地上挣扎起来，又是一头撞在侯伟的后背上，侯伟这次毫无防备，被李响舍命的一击撞得失去了平衡，两人翻倒在断层边上。

    侯伟毕竟天生力大，只一下就扭过了李响的胳膊，顺势翻过身来压住李响，在暴怒的侯伟面前，李响丝毫没有抵抗的能力，侯伟拽过灭火器，架在李响的脖子上，死命往下压着。

    李响的喉头软骨被压得凹了进去，抵住了气管，你可知血液里缺少氧气是怎么一种感觉？那是一杯恐慌与绝望调成的鸡尾酒，整个人都被浸在其中。

    呼唤本能吧，本能，只有本能可以救自己。

    李响抽出抵抗的左手，一把拔下了灭火器喷嘴出的保险销，用力向侯伟的右眼插去，危急时刻，下手没有丝毫容情的余地，李响的手指竟也随着保险销插入了侯伟的眼眶之中。

    侯伟一声狂叫，侧身滚开，李响的手指和保险销把侯伟的眼睛整个剜了出来，晶状体流淌出来，纠缠着血淋淋的韧带和视觉神经。

    侯伟的号叫只持续了一秒钟，到了这个时候李响和袁弘才真的确信侯伟是受了某种特殊效果的影响，站起身的他右半边脸一片血肉模糊，却看不到一丝痛苦的表情。

    李响喘着粗气，缺氧和无望让他的嘴唇在火光下红得发紫，他转头看向袁弘。

    故事要到尽头了。

    “这是什么？”袁弘突然喊道，在刚才李响和侯伟搏斗的地方多了一个闪着绿光的小盒子，可能是刚才从侯伟怀里掉出来的，虽然夜色下视线不很清晰，但依稀可以看到上面有个按钮。

    “别管是什么！快按！！！快——”李响狂叫道，同时侯伟的双手已经扼住了他的喉咙。

    袁弘右手一撑地，腹部疼痛的使得他快要失去知觉，他拼了命向前一跃，伸手按下了那红色的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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