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看到裸露在土壤外的部分红绿蓝塑料编织袋,从破损处显现出来的白骨确实有些让人触目惊心。
他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拨开荒草,就在要触碰到白骨的那一瞬,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最好停止现在的动作!”
那只戴着白手套的手先是僵了一下,然后被收了回来,它的主人在心里骂了一句:“nnd,又是这个冤家!”
贺天易站在谢骏昊的身后,“谢队长,麻烦你先让开!我要工作了!”
“贺医生,请!”
赶到的沈迦铭看着他们俩阴阳怪气的对话,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凑到谢骏昊身边,小声说:“骏昊哥,你们这是怎么了?”
“呵呵,没什么,这才正常。对了,一寒呢?怎么没看见她?”
“颜队还没到吗?不应该啊!”
正在清理遗骨的贺天易,抬头往大门的方向望了望,心想:“是啊,她怎么还没到?这不是她的风格啊!”
他们并不知道,今天一早,颜一寒又到远郊给吴靖楠扫墓,本来就有些感冒的她,在墓园又着了凉,强打精神工作一天后,回到家里就发烧到了将近39度。吃过药正睡得迷迷糊糊时,接到了出现场的电话,勉强从床上爬起来,这时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因为头晕,她的车速比往常慢了一半,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因为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柔弱的一面,一下车,她便强打精神,尽量表现若往,看上去还是那个永远能量满格的“寒冰颜”。可是,谁又知道,高烧中的她拖着无力的双腿每迈出“矫健”的一步是多么吃力!
“你们到了!”
“你没事儿吧?怎么脸色这么不好?”谢骏昊看着她发白的脸,关切地问。
“没事儿”颜一寒摇摇头,走到正在清理白骨的贺天易旁边,看见地上放着一个已经被腐蚀破损的约一米多长的大号红绿蓝塑胶袋,“贺医生,情况怎么样?”她说话的声音有些嘶哑。
“这些白骨已经呈现了脆化,”贺天易说着抬起头,看到颜一寒憔悴的面容,“一寒,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没事儿,你继续说。”她的声音很低,没了平日的铿锵有力。
“尸体在土壤中一般要经过10到15年才会出现骨骼干燥、脆化,也就是说这个人至少死了10年以上。从骨盆判断,死者为女性,尸骨在塑胶袋中呈蜷缩状,没有被分尸的迹象,由此可以推断死者身材瘦小,但是,她的双手和两根手指都被利器砍断了,目前只能知道这么多。”
“颜队,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刚赶到的欧阳勋气喘吁吁地说。
“哦,没关系,案发时间应该很久远了,有价值的线索估计不会太多。”颜一寒看了看满院丛生的树木和荒草,“咱们到屋子里面看看。”
夜黑云高,凉风吹起,她的身体随之一颤,艰难地走在满是杂草、瓦砾、石块儿的院子里,突然脚下一软,倒在了地上。
“一寒!颜一寒!......”隐约听到有人在耳旁的呼喊,但是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只觉得全身瘫软在一个温暖的臂弯里。
谢骏昊抱起颜一寒快步奔向门外,贺天易也跑了过来,伸手摸摸她滚烫的额头,“她在发高烧!”他回头望望散放在地的那堆白骨,对平日里自己的这个“冤家”说道:“老弟,她就交给你了,快去医院!”
谢骏昊点点头,对身后的沈迦铭说:“迦铭,去!帮我把车开过来!”
沈迦铭从谢骏昊的裤兜里摸出车钥匙,以最快的速度把车开到了门口,“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报案人还在管区派出所,你去把笔录做了!”
谢骏昊看着躺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颜一寒,虽然给她盖上了自己的外套,但她还是打着冷颤,他真恨不得一步开到医院。.
急诊室里,当班的是名四十多岁的女医生,她一边给颜一寒检查,一边埋怨谢骏昊,“都烧到40度了才送来,你也太不负责了!再晚点儿就出大事儿了!”
谢骏昊没有辩驳,反而说:“医生,您批评得对,我工作太忙疏忽了,以后一定注意,您多费心!”
“你这态度倒不错,你爱人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感冒着凉引起的高烧,晕倒和过度疲劳有关,输液观察一个晚上就行了,以后注意多休息。”
“好的,多谢您了!”
看着躺在急诊观察室病床上的颜一寒,谢骏昊心疼地握着她的手,轻声说:“天天这么拼命,就不能好好儿照顾自己吗?”
值班的小护士一会儿进来送药,一会儿来量体温,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找借口多看几眼这个酷似“长腿欧巴”的大帅哥。
“可找到你们了!你怎么不接电话,急死我了!”贺天易急匆匆地走进来。
“电话?!”谢骏昊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调成了震动模式,一直放在外套的口袋里,“你怎么来了?”他说着从盖在颜一寒身上的外套中拿出电话,一看,竟然有10多个未接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