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你们兄妹的相处方式真是奇特。”萧琼打趣着道。
上官茗已经抱着上官笙的胳膊睡得香甜,没有了醒着时候的聒噪,此时睡着的小丫头,恬静的小脸好似那只可远观不可亵渎的月。
干净的让人都不忍心伸手触摸。
上官笙看了眼妹妹,嘴角勾起温柔的笑,轻声道:“茗茗从小就没了母亲。我们的父亲是个脾气古怪的人,虽然心里也惦记着我们两个,但说到照顾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萧琼了然,“所以茗茗是你从小照顾大的。”
上官笙点了点头,道:“是啊,真的是从小照顾到大,所以这丫头才跟我格外的亲。总是说什么以后要跟我在一起,嫁给我做娘子。”
他说到这,突然笑了声,那笑却不是无奈。萧琼看的真切,上官笙的笑,明显藏着苦涩。
她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心里产生了个大胆的想法。
上官笙声音很轻,好似喃喃自语。
“我们是亲兄妹,怎能又变成夫妻。每每她肆无忌惮胡说这些的时候,被我们老爹听见,就得一顿臭骂,没准还得挨打。”
“我也同茗茗说了无数次,叫她不要把对我这个哥哥的依赖当成男女之情。可那丫头生性倔强,认定了的事,不管怎么说,被打,被罚去小黑屋思过,都难以改变分毫。”
火光噼啪地响了下,萧琼掰了一小块酥油饼放进嘴里,只静静听着上官笙说,也不搭言。
他现在应该是想把自己的心事说给信赖的朋友听,他只是想说一说,所以她不需要发表什么意见。
而且对于这些事,她也发表不了什么意见。
上官笙叹了口气,手轻轻落在上官茗的脸上,将那一缕青丝拨动到她的耳后。“亲兄妹,怎么能做那种事。”
上官茗皱了皱眉,似乎是有些痒,抬手在脸上粗鲁的划拉一把。
上官笙把手拿开,放在她的身上,轻轻拍着,像是哄小孩睡觉似的。
萧琼轻笑了声,道:“果然是从小训练的,驾轻就熟。”动作那么的自然,感情也恰到好处。
上官笙也笑了笑,不置可否。
萧琼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那我也睡了。阿笙,你也早点休息吧。”
上官笙点了点头,径直躺下,看着满天星光,夜空璀璨。
上官茗就那样一直紧紧地抱着他的胳膊,好像是依赖着阿娘的孩子。身子微微蜷缩,脸和膝盖都得贴着上官笙才能安心。
这样的上官茗,让人一下觉得弱小起来。
或许,这时的她才是真正的她,褪去了白日的伪装。只剩下柔软到脆弱的皮囊。
上官笙枕着自己的右手,想要动一动身子,无疑难比登天。幸而这么多年早就成了习惯,若是第一次被禁锢着左臂睡觉,怕是早被别扭死了。
一边的萧琼呼吸很快均匀起来,火堆时而爆裂出噼啪动静,让静谧的夜晚添上了几分颜色。
从南边隐隐吹过来一片云雾,轻轻悠悠,眨眼之间便到了他们跟前。
薄雾将已经安然入睡的几人轻柔的笼罩,伴着风,缓缓流向北方。
忽的,墨染搭在霍衍腿上的手动了动,缓缓睁开双眼。
那双漆黑的眼睛不知为何,失去了往日的澄澈明亮,变得晦暗浑浊,好似灵魂从身体里被剥离。
她缓缓起身,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召唤,施展轻功,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须臾,紧紧抱着上官笙胳膊的上官茗也睁开了眼睛,从地上站了起来。
萧琼眉头皱了一皱,只觉得呼吸有些困难,想伸手捶两下胸口,却惊愕地发现自己难以动弹,似乎是被人点了穴,连话都说不出来。
她吃力地睁开眼,朦胧之间好像看见上官茗站了起来,施展轻功,纵身几跃,消失不见。
她胸口蓦地抽痛,后背不由得冒起凉风。——难不成我是中了毒?!
想到这点,萧琼用尽所有力气,想把拳头攥紧,想尅破自己的手,把自己弄醒。
她在心里使劲地大喊,喊着小染,喊着霍衍,喊着阿笙……
猛然间前胸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中,她只听着嗤的一声,下一刻剧痛席卷全身,“啊”的一声大叫起身!
前胸后背都被汗水浸透,萧琼喘着粗气,满头大汗,看着周围的景致,天边已经要露出鱼肚白。
“原来是场梦。”
她声音都因为那恐怖的梦变得沙哑。
手下意识地在心口处摸了摸,没有受伤。看来却是做梦无疑了。
“小染……”她转身去看墨染,想把她叫醒,给自己拿一点水,她感觉自己现在两条腿还在打颤。
墨染却没在那里。
霍衍正靠着大树睡觉,似乎并没察觉墨染的离开。
莫不是已经去打坐修习了。
她心中呢喃,转头看向另外一边,刚要呼唤上官茗,却忍不住心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