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杜雨泽参见圣上”
来人却是饱受非议的杜雨泽,只见来人甚是拘谨,光洁的额头上不满了汗珠,他还记得上次回京述职,周围大臣们的讥讽犹在耳边,虽然自己意,但是却也没传出什么好名声,反有沽名钓誉之嫌,这年头,不作为随大流才是大势,稍微正常点就与旁人格格不入,便会被排除在群体之外,尽显世俗为人无奈之处,这也是自己即使虽自认才学过人,却不愿在这京师为官的原因。
“杜知县,我传你入京,此间之事你可知晓了”天子李荣轩看下跪在大殿之上的杜雨泽,虽然只看外表只是一个瘦弱书生,年纪不大显得稚气未脱,但是其所作所为,早在昨日,下旨调查之后经密探之手将眼前之人的平时都有哪些动作了若指掌,这个看似瘦弱的男子,却有着极为坚韧的一面,是个实干派,不像京师这里的一众老油条早就没了当初年轻时的活力与激情,万事只想求稳,朝中却是需要些朝力啊。
“臣下知晓了,正逢农忙之时,可否能宽限臣下俩日必当义不容辞前去”,杜雨泽却是有些为难,左顾言它,眼神有些飘忽不定,是要捅破这层窗户纸么,时机是否合适……
“哦?杜卿有难处?讲来与这朝中众臣听听”,心驰电转间,皇帝似乎知道了这人要讲些什么,却是有些赞赏的看了一眼殿中的杜雨泽,杜雨泽看了看厅堂之上之人,心中却是大定,身为皇帝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不然谈何统御四海八荒,
“此时农忙之时,却也是收租子之日啊,没有臣下在那看着,却不知又要闹出什么乱子,虽臣下为知县,手下却没有可用之人,那县丞与主簿臣下差使不动啊,府衙小吏也是尽不听臣所言,一个字苦啊”,
“哦?可有此事,他们为何如此待你,讲来听听”,天子李荣轩目光一凝,看了看朝堂下的诸位臣子,手指在御案上敲了敲,心中却是知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
“想那长风比之大周却是更繁华几分,为何百姓会民生不满揭竿而起,却是那士绅欺压百姓所致,地方士绅与那官府勾结,不论士绅有何非法勾当,上告的信息却是杳无音讯,都被那府衙之上之人拦下,久而久之民怨渐浓,是谓官逼民反”杜雨泽此时脸上青筋暴起,显得说尽这一番话,下了极大的决心与勇气,这一番话不知要得罪多少人啊……
“哦?怎么个官逼民反啊,难道明抢不成,这还真新鲜呢,朕在这朝堂之上却是头次听说,是不是啊,诸位大臣”皇帝平静的语气传遍了整个大殿,殿中大臣皆是不敢有何动作,小心翼翼的揣摩圣意,此时却是落针可闻,终于,吏部尚书陈远出列,其他大臣见状却也是不由得松了口气,想他出马定可无虞了
“陛下,臣每逢考较之时,都是依据地方政绩来评,其如有过错,必会承有奏本,可查可看,只是臣下并未发现今年有杜县令所说鱼肉乡里的官才是,不知道杜县令所言其谁”吏部尚书说完,一抹不可查觉的笑容出现在他那微低着的脸上,
“不然,臣下只是一方县令,无法知晓其他地方情况,但是想来也是差不多,问题多多,我在还好,却不知他们又会出什么花样来压榨百姓,望陛下明察”杜雨泽敲金击石般的声音响彻大殿,抬起头看了眼正闭目养神的周成洛,王爷您倒也是说句话啊,如此匆忙无准备的兜底让杜雨泽却是有些慌乱起来,这要是查起来,会牵扯多少人,自己的一席话会流多少血自己没有想过,也不愿去想,此事无非就俩个结果,天子照着自己所说去查去惩戒那些人,在要么就是朝中一贯的扯皮,自己沦为这次斗争的牺牲品,被罢免、流放。
人就是这样,总是会大环境去妥协,随波逐流,渐渐把自己的血性骨气都给磨没了,朝着激流进发的人不少,可往往都是知难而退了,半道遣返庸庸碌碌毫无作为,自己会成为这样的人么,不,绝不会,杜雨泽沉默了半响着高堂之上人的意思
“周将军可有何意见”皇帝此时却是话锋一转,看向了正闭目养神的周成洛,内心不禁好笑,你举荐的人,捅出的篓子,你不来补,还等着朕给你擦呢,当今朝堂虽文武分家,但以周家家学便不是外边那等学堂所能比较的,是以周成洛虽为将军,但其胸中韬略不少于殿中任意一人
“启禀陛下,臣这列有表单一封,此事臣下认为不宜张扬,涉及人数颇多,只在抓典型全部惩戒却是有些过了,我朝安稳许久,有些人自觉会不免反味,消极怠政,小心思也活跃了起来这是在所难免的,臣下当以为该罚,却要罚的恰到好处,罚俸查抄非法所得,在设巡检,期间巡游四方,听百姓声音,于民分忧才是硬道理”周成洛不卑不亢的声音回荡在店里,却是没给吏部面子,虽职掌官员审度,却也是没有发现其中猫腻,此事是失职了。
只见,身旁宫女接过周成洛手中奏本承递给了皇帝,李荣轩打开看了看,握着奏本的手不由的紧了紧,在看其奏本之上密密麻麻的名字官职竟有百人之多,不乏正站于朝堂之上之人,深吸一口气,冷冰冰的眼神扫了堂下之人一眼,拿起御笔,沾饱墨汁,在其中几处点了点,却是遮掩住了几个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