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试探，试探婆娑的身份，婆娑面色未变，揉了揉方儿的头发，“大侄子，我不可能永远陪着你，你以后可是要娶妻生子的。”

    方儿神色黯然，“姑姑不是说过会保护我的吗？难道还要离开我。”

    婆娑对方儿柔软的头发爱不释手，“方儿，除了占有，你可还记得你与姑姑曾经美好的过往。”

    方儿眼神迷离，嘴角上扬，“记得，当然记得了，那个时候姑姑只有方儿，没有大周，也没有姑姑的爱人，只有姑姑和方儿，我们相依相偎，世间上除了方儿，姑姑没有任何可以信任的人了，世间上除了姑姑，方儿也不会将别人放在眼中，姑姑，我们的生活曾经安逸美好，但是那一切都被毁了。”

    婆娑摸着方儿的头发，动作轻柔缓慢，让方儿不由自主的跟着婆娑的频率司思考，“姑姑，你说过会永远保护我，可若是保护我要用姑姑一生的幸福去换的话，我宁可不要，姑姑，你不要嫁去楚国好不好，方儿带着你离开，永永远远都不回来了，大周的一切都与我们无关了，他们只是一群吸血的蛀虫，早晚会要了我们的性命，姑姑，以后之后你和我好不好。”

    方儿捧着婆娑的双手，将自己的脸贴在婆娑的手上，虔诚的说着自己的诉求，似乎这样婆娑就会答应他的要求。

    婆娑温柔道：“方儿，我是大周的嫡长公主，这是我应当承担的责任，是我要负的使命，方儿，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方儿激动的甩开婆娑的手臂，“不，姑姑，是那些人逼你的，你只是一个女孩子，这一切都不该你来承担，你是养在花圃的娇花，是方儿手心的宝贝，没有人可以逼你。”

    婆娑皱眉，加重语调，“不，方儿，你明白，没有人逼我，是我自愿的，这是我身为公主该为我的臣民做的为数不多的事情了，这件事情让我快乐，方儿，你懂了吗？”

    方儿摇头，泪眼婆娑，“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伤害姑姑的时候肆无忌惮，现在却要让姑姑去替他们承担他们犯下的错误，这一切都是他们逼得。”

    婆娑拭去方儿脸上的泪水，“负了我，伤了我的不是大周，我不可能看着我们的百姓流离失所，甚至连一顿米糠都吃不上，我大周嫡长公主的荣耀是他们给我的，我能为他们做的，便是争取三年的安逸。”

    “不，姑姑。”方儿大喝一声，晕倒在婆娑怀中，婆娑轻松的将人抱起，放在了阁楼的床上。

    檀渊与婆娑坐在木桌上等待着方儿的苏醒。

    婆娑安顿好方儿，便向檀渊解释，“方儿因为琼花公主和亲的事情一直自责不已，所以才使得自己的三魂七魄错乱，刚才我不过是激了激他，他便晕了过去，看来想要治好他，很难。”

    檀渊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琼花公主的事情？”

    婆娑勾了勾手指，檀渊默契附耳过去，“当然是方儿说的了，在他心中琼花公主是什么模样，我便帮他临摹一个出来，刚才我用着琼花公主的语调说话，方儿果然是入计了，刚开始我以为是别人俯身在方儿身上了，但是刚才我发现，一切都是方儿逃避昔日的苦痛，将自己的三魂七魄召唤了出来，以减轻自己的内疚和苦痛。”

    檀渊恍然大悟道：“他是不愿意面对曾经的过往，才会逃避。”

    婆娑赞许的点点头，“若是想要帮他，无非是激他面对琼花公主和亲的事情，只要他自己面对了，自然会放下。”

    “若是他不敢面对呢。”

    婆娑黯然：“那么，他的三魂七魄一直会占据着他的身体，直到……”婆娑瞥了一眼床上愁眉不展的方儿，“直到他永远醒不过来，他的三魂七魄便会占据他的身体，而真正的掌控者方儿便会消失。”

    檀渊惊奇，“从未曾听说过如此光怪陆离的事情。”

    婆娑凑近檀渊，直到檀渊俊脸微红，婆娑才移开，“还有许多光怪陆离的事情你没有见过呢，这只不过是九牛一毛。”

    女孩子香甜的气味消失，他心中微微失落，有一件事情，他一直想问，“我们何时成亲。”

    婆娑傲娇的转过头，成亲之事她原本也打算早些办了，可是在上京的路上，她被陆子鱼贯穿了凡间礼节的想法，心中有些羡慕，也想试试凡人如何成亲，“等方儿的事情了结了，我们便成亲，不过……”

    向来耐心的檀渊所有的耐心都快要被婆娑磨完了，“不过什么？”

    婆娑主动靠在檀渊怀中画圈圈，“不过人家想试试人间的礼节。”

    ‘人家’婆娑似乎是第一次说两个词，但这不是重点，檀渊满口答应，“好，你说什么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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