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金玉良言,不孝敬点酒?”
封宣侠神色一怔,“我不好喝酒,更多时候还是独坐幽篁里。”
酒鬼骂了句无趣,摇头晃脑地转身离开,至于关丛山的安排,酒鬼是不打算再管。
封宣侠到底不是无知少年咯,也不会再像郑逢集那样好学。
昔我往矣,芳草云云。
“根老啊根老,你让我于人心处做学问。这几十年过去,我才迟迟醒悟,真是白白糟蹋了大好岁月。”
封宣侠望着酒鬼离去的背影,蓦然觉得萧瑟,似乎与之同行尽无人,唯有杯中酒,不过他想到酒鬼的言语,恍若回到幼时,酒鬼在醉意阑珊之际,挥斥方遒,指点江山,好一派姿态万千。
“酒鬼啊酒鬼,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再关丛山去往杨家客栈,沿途经过桃花园,偶然瞥见风流写意,华发皆如霜的贺季真。
贺季真见他,隐约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是在巷道那时遇到的少年气息。
但贺季真并未开口询问,而是饶有深意地提醒道,“子不教,父之过。”
关丛山不解贺青衫中年的敌意从何而来,但能联想到多半是见过了炅横的所作所为,遂恭敬地回道,“关某受教。”
贺季真一听姓关,眉角一挑,“可是赴戎机的关丛山?”
关丛山顿时如临大敌,下意识地与退后,与他隔溪而望。
“关丛山,奉劝你一句,有所为而有所不为。”
关丛山戒备神色不变,遥遥一拜,沿着溪水向上游跑去。
“师尊,你为何突然对此人心生杀意?”随行在侧的冉耘艾困惑地问道。
“既有私事,也有本性,为师历来看不惯窃夫之流。”贺季真色厉内荏,颇为厌恶地哼道。
“赴戎机?窃夫?”冉耘艾念道。
贺季真收回心神,“赴戎机是世间少见的野修宗门,是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九洲毒瘤。”
“窃夫是他们的别称,因为他们能在各个封禁之地窃取灵气,引为己用。”
贺季真与冉耘艾井井有条地叙述清楚,同时也告诫他不可与此类人打交道,“下窃夫皆该死。”
冉耘艾认真记下,哪怕是我恶蛟抬头,也要为恶行善。
与贺季真匆匆一别,关丛山仍然心有余悸。
哪怕是战力在身,必要时也可动用临闾关,但关丛山依然不觉得那人若是动手,自己有活路。
“师尊,好巧啊。”身材矮的炅横不知从哪里来此,突然跳到了关丛山的面前,笑嘻嘻地跟着他。
关丛山眉头一皱,低声询问道,“我不是让你速速离去洞溪里?”
“我的周图尚待磨合,暂时离不开此处。”炅横愁眉苦脸地埋怨道。
“我如今入了洞溪里私户籍,正儿八经的洞溪里人。”关丛山如实告诉他,“日后行事可与你相得益彰。”
“那打杀别人?”炅横试探性问道。
关丛山一直不喜他的轻言打杀,厉声呵斥道,“能不妄造杀业,尽量不沾。”
炅横嘿嘿一跳,落在桃花溪溪水中,言语冷漠地道,“我在洞溪里转了好几圈,瞧见了不少根骨极重的同龄人,要不是根老在我心头下了古怪,我可真要忍不住一拳捶死一个。”
关丛山边跑边,良言相劝,“炅横,我从不以你引路人自称,也不对你的行为多加拘束,但我也不想你日后自食其果。”
炅横像个猿猴一般,在每个桃花树冠一跳一跳,听着这话也无动于衷,“凡入我眼,皆归我怀。”
“凡与我争,统统打死就好。”
“我炅横脚下,从不容大道之争。”
关丛山无奈地摇摇头,“炅横,我要去杨家客栈。”
炅横猛地停下脚步,“那我就不叨扰师尊图谋大事,自去群山中研磨周图,待事成后再来寻师尊。”
完这句话,炅横头一扭,在树冠跳跃离去。
“别沿着桃花溪进山,溪畔有位青衫中年对你心怀杀意。”关丛山扬声喊道。
炅横闻声,嘿嘿一笑,骤然改了方向,撒腿狂奔。
关丛山见他听话改道,也是稍微松了口气,一路无话地来到杨家客栈。
元舒英见着关丛山,体内气息不由自主地运转。
“窃夫之流,尽皆该死。”
话音未落,元舒英已腾身而起。
莫得意早有授意,腾身去拦截。
两者一接触,莫得意立刻被一股巨力冲进体内,身不由己地被撞飞,狠狠地砸在石墙,有气无力地跌落在墙根。
元舒英见他受伤,连忙压制杀意冲过去扶起,略带歉意地,“抱歉,我无心伤你的。”
莫得意挣扎着想开口话,可体内传来的痛楚让他根本无力回答。
关丛山见元舒英出手,瞬间心生死志,连反抗的意识都没。这时缓过神来,如劫后余生,立刻快步跑到根老的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