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洞溪里四季升平,风调雨顺,是一只不可多得的精怪。”
秋子良想到书中所言,忍不住提醒道,“浊气精怪不易管教,若留它在此,恐生灾。”
岳牧野轻松一笑,转头对他道,“秋兄大可放心,洞溪里禁制束缚之下,若不为我所用,定叫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秋子良不予回应,默默无声。
“牧少爷久在家中,有所不知,洞溪里来了个武力超群的武者,也不知道是少年,还是青年,一人独自打翻燕子矶、莫得意与贺上窟,且毫发无伤,更在雾色中震慑住徵阳宗曹涪陵。”冉耘艾与他在门口相谈甚欢,不由得提及此事。
岳牧野闻言,神色紧绷,“此人战力非凡,堪称人也!”
冉耘艾附和道,“更可怕的是我祖父明言,此人并非外乡来客。”
岳牧野大吃一惊,骇然失声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洞溪里大大人士皆在我心。”
秋子良在旁接了一句话,“如我和耘艾这般生于洞溪里,长于他乡的少年都不曾记录在册。”
“秋兄言下之意,此人来自于我洞溪里散落在外的弟子?”岳牧野急忙追问道。
“并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具体如何还得我们亲自求证才校”秋子良回道。
岳牧野思量片刻,向二人提议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妨亲自跑一趟,见一见这冉底何等战力无双!!!”
“牧少爷所言,正合我心意。”冉耘艾当即应可。
秋子良回望浓雾,对岳牧野提醒道,“赴戎机潜伏雾色中,稍有不慎,你性命不保。”
兴致勃勃的岳牧野闻声,骤然停下了脚步,然后又抬起脚步,自信坚定地道,“洞溪里子弟敢作敢当,无畏艰险,我岳牧野更当以身作则,好叫那贼子知晓我岳牧野亦敢为洞溪里舍生取义。”
这次,秋子良郑重拱手作揖,俯首笑道,“是子良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岳牧野大袖一挥,率先跨出门槛,走近浓浓雾色。
冉耘艾与秋子良对望一眼,齐齐跟上。
此时,正在群山堪量风水山河的一行三人,亦眉头不展,无奈停下脚步,为首的钱笑之对董必合道,“地灵气,上清下浊,各有造化。这股浓雾乃浊气所化,身处其中,叫人心神不宁,眼神黯淡无光,你可不可恨?”
此时的董必合在他的教导下,皮肤黝黑之余更有几分干练出彩,闻听师尊这番辞,遂细心接话,“万物生灵,唯独人族最擅长窃取地灵气,囤积体内,是以浊雾生而有道,食人精气,还于地,是与地有大造化。”
钱笑之笑容拂面,取下腰间的葫芦塞,伸手抓了一缕浓雾,牵引进去,这才继续道,“地道理,不以生死为规矩;世间道理,不以善恶为规矩。”
董必合不解其意,向董必昌望去,见他正深思熟虑,然后眼神坚决地回道,“董家儿郎,只以善恶为规矩。”
钱笑之了声痴儿,却不打算否决他的念头,而是对董必合道,“墨学治世,首重人心,不在一地之人心,也不在一洲之人心,而在古今之人心。”
董必合重重点头。
今日之事,更是明日之事,墨学子弟,当有古今之心胸。
董必昌坚定念头后,突然想起事出反常必有妖,于是开口问道,“钱师傅,这雾色中是否藏有雾怪?”
钱笑之晃了晃葫芦,笑着回道,“难不成你要下山除妖?”
董必昌回道,“若要妖魔作祟,定不推辞。”
董必合应承道,“昌哥所言有理,莫不推辞。”
钱笑之抖了抖葫芦,仰头望着浓雾,镇定自若地回道,“那头精怪此刻只怕正在后悔无比,为何要不知轻重地踏入簇,白白失去了自由身。”
两位少年皆一头雾水。
钱笑之走在山地,见雾色久久不散,早已觉察有人暗中作梗,稍微思量就知是赴戎机的窃夫有意而为之,可惜力有不逮,难穷其恶罢了。
“年关将近,你俩恐怕要陪我在这群山过个年岁咯。”钱笑之顾左右而言他,畅快一笑。
董必合不以为意,情真意切地接道,“师尊所在,即为吾乡。”
董必昌豪爽回道,“大好男儿,四海为家。”
钱笑之拍了拍他的脑袋,“你大哥是个大好男儿,游必有方,至于你这离家出走的少年,还是早些回家,免得爹娘挂念。”
董必昌傲然回道,“我年少游历,爹娘高兴还来不及,自然不会像别家父母那般牵肠挂肚,做家子气。我董家儿郎生来就要行侠仗义,四海为家。”
钱笑之重重拍在他的肩头,“董家风光,朗朗如日。”
“只盼李家那个儿郎平安无事,莫学董家的侠义千秋,葬送了他的大好性命啊。”
随着这一声悠悠叹息,走过群山与河水溪流,独自走在桃花园的李成蹊已再次经过与白衣老者相见的地界。
哪怕老先生已不在此处,李成蹊仍然心念与他,拱手作揖,躬身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