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没受伤……”
钟离伊淡淡地道,她回过神之时,已是一群人围着她,无数震惊怀疑讽刺的目光全落在她的身上。
如妃立在独孤冽身后,想看又不敢看,最终鼓起勇气探出头来,看着那一幕,惊叫一声,不由得叫道,“天……昭国的淑妃……钟姑娘,你……”
楚商凌看着那已然全无气息的淑妃白锦儿,冷冷地抬目,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钟离伊,再度冷冷地落到了独孤冽的脸上。
独孤冽冷静无比,示意让人扶起钟离伊。
“皇上请明鉴,不是奴婢……不是奴婢杀了淑妃,奴婢是被人打昏了,醒来就看到淑妃全身是血躺在奴婢的身边……”
钟离伊却跪下,缓慢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淑妃,乃是昭国君王的宠妃。
如今她死在瑖国的大船上,自然会影响二国关系。
楚商凌将白锦儿放下,冷冷地笑道,“事发之时,乃是钟姑娘在此的吧?”
“正是,但奴婢和淑妃本来无话可说,正欲离开之时……就被人在后面袭击晕了过去,若是皇上和初明皇皆不信,可让御医来看奴婢的后脑勺……”
被敲晕了过去,后脑勺之处必定会起肿团。
独孤冽弯起腰扶起了钟离伊,令御医看之。
御医上前,观之,果然是有一肿团。
楚商凌却冷笑,“盛帝,你宠婢杀本王爱妃,其罪可大可小。钟姑娘后脑勺虽然有肿团,但是她亦可以伪造证据!盛帝,这一笔帐,你说,我们如何算?”
独孤冽脸色一沉,冷冷地扫了钟离伊一眼,仿佛在埋怨她惹出此等事儿来。
钟离伊心急促下沉。
以往,不管她做错了什么,独孤冽极少以这种眼神来瞧她。
“初明皇,您这些说话乃为错误之说。淑妃娘娘胸前的两处伤口,单凭一个女子的力量,断然是不可能的。如果不信,可令钟姑娘和数十姑娘再请数十男子来试验,如何?”关尚在却淡然地说道。
他久战沙场十年,怎么可能连这种伤口也看不出来?
楚商凌脸色一沉,冷眼扫了一下关尚在,钟离伊冷然一笑,楚商凌这个男人仿佛只想将她往尖锋上推去。
“来人,将海边全部包围起来!全力缉拿杀人真凶!”
独孤冽冷冷地命令道,关尚在领了命,马上传令下去。
楚商凌脸色一变,冷冷地道,“盛帝,你可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初明皇,你的宠妃于瑖国此处被杀身亡,乃是瑖国之责,但是明显不是钟姑娘所为,难道朕要眼睁睁看着凶手逍遥法外?”
独孤冽亦是冷然一笑,如妃却低声地道,“皇上……可是臣妾曾和淑妃在一起,后来淑妃娘娘看到了钟姑娘就追了过来……臣妾当时在那边品茶,没料到只是一眨眼功夫……”
“闭嘴!朕可有让你说话?”
独孤冽冷冷地喝住了如妃。
如妃脸色一变,她明显就是故意的。
除掉钟离伊,是她一直以来的目的。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个机会,她不火上加油,还待何时?
如妃温婉颔首,“臣妾失言了,臣妾亦只是想皇上能早日寻出真凶。”
“一介女流,胡言乱语,下船舱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独孤冽恼了,冷冷地喝道。
如妃脸色微变,有些不悦地扫了钟离伊一眼,“臣妾遵命。”
事到如今,她对钟离伊的态度自然是越来越明显。
钟离伊手足发冷。
她并非不害怕,她只是麻木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就眨眼间成为了一具尸体,她亦想不明白,到底是谁,欲毒害她?
如妃吗?她一直神神秘秘,必定有些不可言的秘密,所以最大嫌疑的,应该是如妃。
“尽管凶手不是钟姑娘,朕不管是不是!盛帝,朕的爱妃死于瑖国的大船上,皇上如何向本王交待?”
楚商凌步步逼紧,独孤冽亦不是弱者,冷然一笑,眼中有几分戾气。
“初明皇,朕自然会还一个公道昭国,如今凶手在缉拿中,不如请初明皇到厢房去,朕和初明皇细细商讨,虽然已不能完璧归赵,但瑖国美人无数,请初明皇随朕来。关将军,你留守于此处,搜查证据!”
独孤冽淡然道,泱泱大国,自然不畏惧如此一事,初明皇扫了钟离伊一眼,再也没看白锦儿,便随着独孤冽而去。
他对白锦儿,全然无情。
钟离伊冷冷地看着楚商凌的背影,白锦儿如此钟爱于他,而高高在上的他,终是将那一份爱淡视,如今她一死,连再多的一眼,亦换不回来。
帝王无情呢,果然如此。
白锦儿于楚商凌左右,乃有四年。
她所有的青春时光,在她开成一朵妖艳的花儿的时候,所有的爱心,都被楚商凌夺去。
而当她枯萎之时,带着对帝王的那一份爱意,在泥土中化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