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清韵抬头看去,就见那婆子眯着眼看着她:“胎儿娇弱,小公子还是莫要触碰了,万一有个好歹,婆子也不好跟老爷交代。”
韶清韵闻言顿时面露可惜,抿着小嘴收回了手,重新在凳上坐下,目光直直的落在妇人的肚子上,搭在膝上的小手还在轻轻的挪动着,一副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样子。
妇人见状抿了抿唇,唤了那婆子一声,婆子却丝毫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她只能有些歉然的看向韶清韵:“崔妈妈也是担心我...”
韶清韵点点头,表示她明白,随即将目光放在了站在院中的仆从护卫身上,见他们都低垂着头一动不动,韶清韵也不开口,只眯着眼将视线从他们身上一一掠过。
发现有人忍不住偷偷抬眼向她瞧过来,韶清韵才突然开口道:“跪下!”
话落,她的视线便紧紧的落在这群人身上,不肯错过他们的一丝一毫,夏轩也因着这边的响动快步走了过来,站在她的身侧。
“扑通”几声,竟真有人应声跪地,韶清韵挑了挑眉,收回视线看向妇人身后一个正悄悄直起身子的丫鬟笑了笑:“跪都跪了,还起来做什么?”
那丫鬟闻言神色一顿,一旁的崔妈妈已经一脚踹了过去。
“叫小公子见笑了,这丫头没见过这么多官爷,一时间听您喊了一声,吓软了腿,还请小公子见谅。”
婆子说着,瞪向那丫鬟一眼,丫鬟忙跪着上前磕头道:“请小公子原谅。”
韶清韵起身避开了这丫鬟的磕头,却没让她起来而是眯眼看向满面堆笑的崔妈妈:“这位姐姐被吓到倒也说得过去.....”
紧跟着就在崔妈妈面上笑意更甚之时,韶清韵抬手指了指人群中同样因着她一句厄齐尔语跪地的几人,不解道:“那这几位人高马大的护院又是因着什么跪下了呢?总不能也是被吓到了吧?”
说着,韶清韵冲着就要开口的崔妈妈摇了摇头:“要真是这样,那这护院可留不得,能被我一句话吓跪的,啧啧……”
崔妈妈闻言面上的笑意就要维持不住,一直站在一旁的丫鬟才笑着站了出来:“小公子刚才说的是蛮语吧?”
韶清韵挑眉看去:“这位姐姐懂蛮语?”
那丫鬟摇头:“只是老爷毕竟是做译官的,有时一时语快,也会说几句蛮语,听得多了,倒也能听懂几句。”
说着,丫鬟看向院中众人:“这几位护院大哥想来也是平日听老爷这么说过,这才记下了吧。”
护院中忙有人应声,韶清韵就笑了:“这样啊,可姐姐你既然听得懂,怎么不跪呢?”
小少年眼中满是好奇,丫鬟面色不改:“婢子没想到小公子小小年纪竟懂的蛮语,一时有些吃惊,忘了反应。”
“我哪里懂啊,不过是与姐姐一般听人提起过,觉得有趣记了几句,这会儿也是坐着无聊练练口。”
韶清韵说罢,一直面色怔然的妇人却突然双手抱着肚子,皱眉痛呼了起来。
丫鬟见状,顿时面露急色上前将妇人扶稳了,连声询问。
一旁一直堆笑的崔妈妈狠狠的瞪了韶清韵一眼,看向夏轩:“官爷,我们夫人怕是动了胎气,能不能行个方便叫咱们把夫人扶回房叫医婆给夫人诊诊脉?”
夏轩点头应了,将正在正房检查的衙役都叫了出来,崔妈妈忙招呼着人将妇人搀进正房,又将人群中一个医婆连带两个婆子叫了进去。
院里顿时热闹起来,韶清韵摸了摸鼻子,这位夫人这胎气动的可真是时候。
“装的?”夏轩凑到韶清韵耳边问道。
韶清韵摇了摇头:“不像。”
她可是一直注意着这妇人的,她出言试探之时,妇人面上的茫然不像是装出来的。
思及此,韶清韵轻轻叹了口气,她是真没想到有孕的妇人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弱的不过是言语间打了几个机锋,就能让她伤了神动了胎气....
“学长,寻几个擅长妇产的大夫来吧。”
韶清韵抬头看向夏轩,毕竟是她惹出的事儿。
大夫被请来时,崔妈妈正板着脸从屋里出来跟夏轩回禀,说是脉象稳定了,只是不便移动,问他们这正屋还搜不搜了,不搜了还请他们见谅,赶紧走。
那话语间的嫌弃之意简直溢于言表。
将大夫留下以防万一,夏轩和韶清韵才在崔妈妈幽怨的目光中出了院子。
“你别多想,妇人有孕本就易动胎气,更何况那妈妈不是说了已经无碍了么。”
见韶清韵闷闷不乐的垂着小脑袋,夏轩只以为她还在自责,将衙役安排好继续排查,便凑到她身边低声劝慰道。
韶清韵抬头看他笑了笑:“我知道,没多想。”
话落,眉头又皱了皱:“只是感觉有些奇怪。学长,你觉不觉得李译官家里的丫鬟婆子比李夫人这位做主子的还要强势些?”
夏轩闻言却并不觉得奇怪,他点点头道:“是有点儿,但这也正常,妇人怀有身孕之时,身边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