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

    只是一个人的形状，却看不清他的脸。

    “你是谁？”华碧皱眉。

    “别使劲去记，你不会记得我长什么样子的。”

    那人的声音是个老年男人的声音，却是浑厚有力，充满仁慈。

    “你到底是谁？”华碧有些害怕，但同时也有些愤怒。

    “你不认得我，可我却见过你。在千秋门，你拜过我，你忘了？”那人又问。

    “你是……天机老人？”华碧瞪大了双眼，“是你吗？”

    那人微微一笑：“是我。华碧，你很聪明。”

    “是你要见我？”华碧很是惊讶，“东方赤羽呢，你没有去见他吗？他很怀念你。”

    “没什么可怀念的，抚养他，是我跟他的情分，我过身了，这个情分也就断了。他怀念我是他的心肠软，但大可不必。因为我，从没离开过。”

    华碧收回手中的剑，恭恭敬敬的朝他行了个礼：“刚刚多有得罪，小辈不懂事，望师父见谅。”

    “你也叫我师父？”天机老人迟疑片刻又道，“不过以你和赤羽的关系，这一声师父我也是当得起的。只是没想到，我的徒弟没有当成江湖盟主，土地媳妇倒是当上了。”

    华碧嘴角扬了扬，想到是他找自己来的，不免心中放心了很多，问道：“不知您今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你可知你乃异世魂？”天机老人开门见山。

    华碧愣了一愣，有些奇怪，怎么连他也知道了吗？

    “知道的。”华碧回答，“从前的事情我都记得。”

    “那你可知不久的将来将会有一场浩劫在等着你？”天机老人又问。

    华碧大惊，连忙回答：“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大劫？可有应对之法？”

    “你的命运是不写在天书上的。事实上在你来到这个人间之后，这里所有人的命运都被你给改变了，现在的天书，是一片空白。我也是给你和赤羽卜卦过后才推演出的结局。不过你不必担心，卦象上显示，你并不会死。”

    知道听到了最后的结局，华碧才放下了心，只要不死，万事都有解决的办法。

    “可是……”

    华碧心头一跳，问道：“可是什么？”

    “在推演你不会死之后，赤羽的命格变得极其混乱，毫无节点。追根溯源，你可知为何赤羽会如此？”

    “我不知道。”

    “因为你从一开始，便改变了他的命数。”

    “我不懂是什么意思。”

    “从你见到他的第一面开始，便是个错误。你不应该唤醒他的。”

    华碧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他不应该醒在这个时候，他应该醒在他沉睡的五百年后。五百年后，在世上唯一记得他事迹的人也都消失了，当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在书上的只言片语之时，才是他应该苏醒的时候。”

    “可我们是相爱的，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们不可能分开的，他说过，就算是生死，也不会将我们分开。”华碧赶紧辩解。

    “我自然知晓你们相爱，我也不是来让你们分开的。我只是来给你们选择的。”

    “什么选择？”

    “你可知拥有半神之身的东方赤羽是杀不死的？就算是灵根湮灭魂飞魄散，他也可以凭借自己强大的力量归集魂魄死而复生。所以——你应当知道，五百年后，才是他飞升成仙的真正路程。而他现在活在这个世上的时间，已经完全的将所有的天书全部打乱，这是你愿意看见的吗？”

    “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赤羽是我从小养到大的，我与他的情分向来和别人不同。所以我非常珍惜这样一个拥有半神灵根的弟子，因为他的命运，他的以后，注定不属于人间。而他现在，愿意为了你放弃一切，说实话，这对于天上地下，都是很遗憾的一件事。这也是你愿意看到的吗？”

    华碧低下头，没有说话。跟她在一起，拖累了东方赤羽。

    “我只知道，我们约定好了一生一世，是抵赖不得的，也没有谁想过去背叛。”

    “就算让对方受到无休无止的伤害么？”天机老人反问。

    “我没有想过要伤害他！”

    “事实上已经伤害了。你可知你不久的将来将会遭遇的危机是什么？”

    “是……什么？”

    华碧不愿意承认自己所猜到的。

    “可事实上你已经猜到了。”天机老人说话也是不留情面的。“没错，就是天谴。你也知道，没有人可以在天谴下面活下来，除了赤羽。”

    华碧不觉往后倒退了两步，眼眶开始有些泛红，但依旧是很倔强的不肯让眼泪流下来。

    “经历天谴你没有死，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用说明白你也是清楚的。我知晓赤羽很爱你，甚至愿意为了你放弃自己的一切，不管是过去的，还是未来的，甚至是现在。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执意和他在一起，注定让他不得善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