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你真的不记得了?你好好看看我……”那个模模糊糊,影影绰绰的身影慢慢在眼前清晰起来,凄楚的双眼,含泪的视线,是谁,“啊——”马上的少年状元禁不住脑海中钻心的疼痛,不由得大喊起来。
“对,就是这样,看着我的脸,想起我是谁了吗?”那女人又上前了几步,抓住贾七狐的牵着缰绳的手,“贾哥哥……”
“是你!是你!”贾七狐喘着粗气,头上冷汗涔涔,“我想起来了,傅灵儿,傅灵儿,是你!”
那女子见他叫出自己的名字,也不再说话,只是拿眼看着他,一脸的忧伤。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是你负我在先,是你负我!”贾七狐梦呓般不断轻声重复着,“你负了我啊,灵儿……”
“那我便以死偿还吧。”女子悲悲切切掩着脸回身就跑,“贾哥哥,是我对不起你,我用这条贱命还你的深情,以后再不相欠啦!”
“不对,不对,不该是这样的。”贾七狐咬着牙,双眼忙乱地转动着,“不是,你不该死的,不对!”
“我走了,你保重——”贾七狐的眼前,又是那一天,那一个永恒的夜晚,他只记得那一天很黑很黑,村外的河水因为连日来的暴雨而湍流不息,他听说有个女人投河自尽了,便作为村里地位最高的状元郎和村里其他德高望重的老人前去一探究竟。
白色的乱世滩上,一个面目已经有些浮肿的女子面朝着天躺着,气息全无,有守着的人见管事的来了,便立刻散了开来,更有人殷勤地跟在贾七狐的身后道,“状元公,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听说你回来了,没脸见你,就投河死了,他父母听说这件事之后,也没有颜面来为她收尸,只说她生不能有福气做状元公的人,死了,也要做状元公的鬼。您看?”
在场的人都静悄悄地等着一身喜服,身份大涨的贾七狐开腔,就连贾七狐的父亲也站在他的身边,一脸愤愤地看着那具已经没有声息的女尸,口中啐了一声,“他们傅家也配?今天是我儿子大喜的日子,他们这唱的是哪一出?故意来寻我们贾家的晦气不是?”
“哎呀,贾老爷息怒息怒,要不我们就地把她埋了,也省得麻烦不是?”有会做人的老人立刻打圆场道,“还不动手。”老人们立刻吩咐家里的壮男挖坑埋人。
而贾七狐始终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那个静静躺在河滩上的女人,眼里有浓烈的感情暗涌着。
“贾郎,这是怎么了?”远远的,有光亮而来,是了,是他今夜要娶的世家小姐,“怎么回事?”那女子容颜绝色,一掀开盖头便叫他身边的壮男们看直了眼睛,心中暗叹贾七狐真是双喜临门,享尽齐人之福。
“是,是她死了……”贾七狐对着他的娇妻那一张美艳逼人的脸,刚一开口,眼中的泪便淌了下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新娘一把扯下头上的红纱,“她做了那样的事,你,对她还有情。”
贾七狐看着新娘身上的凤冠霞帔,又看了一眼河滩上冷冷清清躺着的少年恋人,终于忍不住咆哮出声,“灵儿!我糊涂啊!”他一把扯下身上的新服,疯狂地推开身边要来拉他的相亲,“是我糊涂啊!我为什么要做么做,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他状若疯癫,只把自己手中抓着的红色新服给那死去的女人披上,“你是我老婆,我只要你一个,你是我老婆——”
“你们!”新娘面色铁青,“我从燕门关下嫁到此,可不是受你们侮辱的!小翠,收拾行李,这亲啊,不成了!”
“燕大小姐,我儿子只是一时糊涂,你别和他一般计较,我这就叫他回去。”贾老头吓得魂飞魄散,也不顾仪态,连忙哀求自己的准儿媳道,“七狐他不懂事,我去劝他,我这就去。”
“你看看他的样子,像是你能劝得回来的吗?”那女子倒也爽利,几下就拆下了头上的八宝珍珠凤冠,&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