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阵默然,其实不止是他们,在这大宋境内任谁提起左韶斐都要为她竖起大拇指,夸赞一句巾帼不让须眉!说起这左韶斐,家境也并非多么出色,乃是上任礼部侍郎的嫡女。18年前秦倾贤深陷北境危机,被外族联军围困于草原之中,秦家军群龙无首却仍然力抗敌军坚守北境防线不破。
消息传入京城后,秦峰不顾众人劝阻独自一人前往北境。左韶斐得知消息后进宫请旨带领五千兵马,昼夜不停赶路,原本她身怀六甲,忍受车马劳顿之苦,硬生生将十几天的路程压缩到一半,几乎与秦峰同时到达北境。
抵达北境边城后,与秦峰前后夹击力破联军的合围之势,救出了被女真部落俘虏的秦倾贤。战事刚刚了结,左韶斐便突然腹痛不止,难产了两天两夜终于生下了秦明江。也因坐胎期间受了不少苦,再加上生产之时遭遇难产,伤了身子,此后再也不能生育。
先帝感念左韶斐相救自己亲弟的大恩,想要册封她为一品诰命,被秦倾贤婉言谢绝。后来秦钊登基,念在左韶斐多年镇守边关,且立下累累军功,重提册封诰命之事,被秦倾贤再次拒绝。
如今秦倾贤在大殿上重提此事,众人都有些惊讶,不知道到底要做什么。
“陛下,左韶斐常年驻守边关,战功赫赫,且带兵有方,只因是女子,不能请封官职,最多也只是册封诰命。反观秦峰虽身为男子,却恬为秦家军主将多年战绩平平,资质欠缺,实非大将之才。”秦倾贤字字铿锵的说道。左韶斐为了北境边关太平牺牲良多,若册封诰命,那便只能被冠上夫姓。如此做法韦实不合情理,这也是为什么他反复拒绝皇帝册封诰命的旨意。
此时众人才明白秦倾贤的意图,但是任谁都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就连一向古板强硬的范槁都只是皱着眉头不发一言。若说夏青青只因点点军功就加官进爵着实难以服众,可是左韶斐不一样。她驻守边疆进二十年,这些年北境大大小小的战乱都有她的身影,再加上北境雪片一样的请功折子里,十之八九都有她的名字写在最前边。
众多方才出言反对的文官看到范槁低头不语,也没人想做这个出头鸟,与事都低头装起了鸵鸟。
秦钊也明白过来,秦倾贤这是在身体力行站在自己这边。原本他打算强行压制各种反对的声音,但是有了秦倾贤这一出,自己的原本强硬的旨意就变成了顺理成章。看着头发花白的秦倾贤,秦钊不由鼻子有些发酸,随后他清了清嗓子,字字铿锵的说道:“既然今日定北王亲自出马,为左韶斐请封官职,那朕自当遵从。且左韶斐本身军功赫赫不同忽视,加官进爵理当如此!既如此,传朕旨意,即日起封左韶斐为镇北大将军,位同一品军侯,一应礼遇遵从祖制。这开府建衙嘛……”说着秦钊抬头看了一眼秦倾贤,见他低垂眼睑,显然并不想提什么建议,便继续说道“开府建衙就等定北王提交了请封世子的折子后再行定夺。皇叔可有异议?
定北王轻轻一揖,道:“陛下英明,老臣代左韶斐叩谢陛下恩典。”
秦钊点头,随后看向尚且跪在殿中的夏青青,“夏青青,你可知罪?”
原本神游天外的夏青青突然被人一喊,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随后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阴晴不定的秦钊,梗着脖子说道:“民女知罪,民女隐瞒世人假扮男儿身混入军营,违反军规在先;后回到京城,期满陛下与娘娘在后,请陛下赐罪。”随后低下头,一副知理识趣的乖顺模样,与刚才口出污言秽语舌战群臣的泼妇判若两人。
秦钊不知可否,“哼!你知罪便好,只是有秦峰将军的请功折子在前,又有许将军为你求情,朕若重罚只怕会寒了边疆战士的心。但是你在这武英殿上公然侮辱朝廷命官,若是封你高官厚禄岂非寒了我一众大臣的心?!”
夏青青有些发懵,她看着秦钊,不知该怎么回答。说自己确实有罪,可是那范槁直言自己闺誉有损难道自己还不能反驳吗?若说自己无罪,自己确实也没有顾及他陛下恩师的身份,刻意侮辱,侮辱陛下恩师,可不就是侮辱陛下?她一时语塞,脸色时而青时而红,想要说话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范槁定定的看向殿上的皇帝,他自然明白皇帝突然向夏青青发难是什么原因,左不过是要他们这群文臣的态度。陛下如今越来越懂得帝王之术,范槁长舒一口气,看着跪在殿中的夏青青,沉声说道:“陛下,若是因为几句戏言便毁了夏将军的仕途,岂非老臣的过错?夏小将军英勇杀敌,领兵入神,连左大将军都对他赞不绝口,称她是天生的将才。能得良将如此乃是朝廷之幸,大宋之幸。还请陛下顺应军心,对夏将军从轻发落,让她能为陛下,为社稷分忧。”
话音刚落,其他文臣也纷纷发声:“还请陛下顺应军心,从轻发落……”
秦钊沉吟片刻,说道:“夏青青在这次北境大战功劳显著,真原本属意你为一品大员,但是你在大殿上出言不逊,冒犯天家威仪,现封你为三品护军参领,协同范无畏负责皇城安防要务。”
夏青青蹙起眉头,有些埋怨的看着秦钊,护军参领是个什么官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