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岑从夏府出来后一直在想夏从兴说的话,确实一直住在皇宫很不妥当,原本她的身世便非常惹人非议了,若是影响到秦钊和陈婉舒那自己就算是万死也不能赎罪了。晚上回到皇宫,直接去了秦钊的宣室殿。
秦钊正在批阅奏章,听下人汇报夏青岑求见,一脸奇怪,这孩子自从回京后甚少来找自己,今天倒是奇了。虽然心里奇怪,面上却不显,命人将她带进来。
夏青岑走进宣室殿,看到坐在桌案后忙碌的秦钊,平静地说道:“小叔叔,我想要搬出去住。”
秦钊闻言猛地抬起头,皱着眉问道:“你说什么?要搬到哪去?”
“在京中随便寻一处宅子就行,我不能住在皇宫了。”夏青岑直白的说道,她来找秦钊而不是陈婉舒便是已经打定主意了,与陈婉舒说的话多半要被拒绝。
“你若是搬出去皇后会如何想?承儿会如何想?你该知道如今不比当年,我当年能悄无声息的将你送进军营,如今我却不能暗中把你送出宫门!”秦钊了解夏青岑的性子,当年她一句要从军,硬生生跪在自己书房外三天三夜不肯罢休。如今又想故技重施,可是如今自己却不能让她这个大活人像当年一样消失。
“小叔叔,您该清楚我住在宫里只会带来坏处,没有任何好处。”夏青岑直视秦钊,认真地说道。
“那些流言蜚语理他作甚,当年我没能力护着你才不得不将你送走,如今我贵为一国之近,难道还护不住你一个小丫头吗?”秦钊气结,曾经的自己就是太过在乎外人的看法,才让身边的人因他受了许多苦楚。
“小叔叔贵为一国之君,更应该注重官声民意,若是一直住在宫里,外人对于我和皇室中人的猜测只会越来越多。即便我可以舍弃现在的一切,一走了之,但是小叔叔一家却会被我所累,这不是青儿想要看到的。”夏青岑倔强的说道,半步不肯退让。
看着这样的夏青岑,秦钊恍惚想起当年她也是这样,倔强的看着自己,“我要从军,我可以做小叔叔手中杀人的刀。”那天的夏青岑给了他太多的震撼,这世上有谁会心甘情愿做别人手中伤人的利器,但是夏青岑却坦诚的说着这样的话。“我的命是小叔叔给的,青儿无以为报,只愿做小叔叔的工具,杀人也好救人也好,一切一切只为小叔叔一家安稳顺遂!”
“如今我只是搬出去住,不是离开京城,不是陷入绝境,还请小叔叔能成全。”夏青岑见神情有些恍惚的秦钊,继续开口说道。
秦钊的思绪被夏青岑的声音打断,不由得叹出一口气,“呵,你主意已定,如今我说什么都是无用了,你自己去与皇后说,这次我不会在帮你!”秦钊是不愿意让夏青岑出宫的,在宫中她还能安稳度日,出了宫没有他的庇护,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或者伤害他根本顾及不到。
提到陈婉舒,夏青岑不由得咧了咧嘴,不由得暗骂一声老狐狸,“小叔叔明明知道我说服不了小婶婶!”
“既然说服不了就乖乖住在宫里,若是担心流言蜚语封你个郡主封号也无妨。”秦钊低头继续批阅奏章,夏青岑这个决定他改变不了,但是他不同意,如果皇后能留下她那再好不过,若是留不住也只能由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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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夏青岑的信已经进入十月了,即便是气候宜人的姑苏也变得寒冷起来。苏允为慕名前来治病的老汉送过药以后,照常回到自己的院子研究医书。他院子里原本晒了不少药草,不过最近时常下雨,原本摆的满满当当的药草被他移到了药房。他此时看医书看的正入神,听到乌云进门的声音,循声抬起头看到他手中按着一封信,不由扯出一个和煦的笑容,轻声问道:“是她的吗?”
乌云冷着脸将信送到桌上,面无表情的说道:“是,有被下人拿着笑了一圈。”
“哦?他们笑什么?”苏允不在意乌云的态度,这人常年如一日的这般模样,从来没有过别的表情,像木头一样。
“他们说这字又一分像少爷的字,不过还是歪七扭八的,还不如山脚猎户家的二生写的工整。”乌云面无表情的复述着下人的原话。
二生是猎户家的二儿子,今年五岁,苏允搬来山庄后开了个学堂,叫农户家的孩子们读书习字,二生是今年夏天才送来的,如今写字也算是规规矩矩,略有成效。
苏允笑着说:“他们懂什么,小孩子习字当然比大人容易些。我看着这字也算是有点进步嘛,没有他们说的那般夸张。”他一边端详着信封上的“子贤”儿子,一边温和的说道,“让你打听的事如何了?”
“属下打听到崆峒派的四长老半年前确实下山修行了,之后时常写书信回去报平安,一个月前突然失去联系。崆峒派已经派人下山寻找,这是属下跟崆峒派的大弟子拿到的画像。”说着递上了藏在袖中折得整整齐齐的纸。
苏允面色温和的端详了画像许久,意味深长的说道:“看样子是捡到个厉害的人物了,呵呵……”
乌云汇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