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筝咳嗽声止住。
她抬头,惊讶盯着司徒霆曜。
他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在做什么?难不成还真想亲手把自己侄儿送进监狱里去吗?
司徒怀瑾面色逐渐苍白起来,咧着嘴角说:“二叔你在说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你不肯自己体面走出去,我只好让安保进来送你去警局。”司徒霆曜仿佛是打定主意。
他的口气,仍旧不带任何温度。
“你不能那么对我!爷爷他不会答应!你简直是疯了!”这大概是第一次,司徒怀瑾胆敢对司徒霆曜这样讲话。
大概率疯掉的那个人是他,而非司徒霆曜。
司徒霆曜蹙眉,只侧身对身后秘书团的人耳语几句。
“二叔你为了这个外人要对付我么?我知道了,你根本是想把所有可能威胁到你在司徒家地位的人灭掉,这样你就可以永远保住自己的地位而高枕无忧了。”司徒怀瑾瞪大双眸说:“我可是司徒家长孙,所以你巴不得杀我而后快!以免将来我会危及你如今的地位对么!”
司徒霆曜只当未听到他话,只是走至杜云筝前面,欠身扶她起来。
他动作轻柔,让她有一种恍若梦境般感觉。
杜云筝在幼时阅读童话故事时,无数次脑补那个亲吻公主而使公主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王子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可如今当他欠身扶她时,她恍若便见到了那曾经脑补过的王子。甚至,他要比她所脑补出的王子更加英俊,也更加完美,让她心如鹿撞,噗通噗通乱跳。
“你感觉怎么样?我立刻送你去医院。”他压低嗓音,挨着她说。
尽管这时候的司徒怀瑾还在吱哇乱叫,可丝毫掩盖不住他温厚嗓音。
她摇了摇头说:“我没事了,可……怀瑾还在那里胡说八道。”
司徒怀瑾的话已经说得极为难听,可也在此时,安保人再次进来,司徒怀瑾却猛然侧身,一把抄起本放在她办公桌上的那把用来裁纸的壁纸刀,用最尖锐位置压住了喉咙。
杜云筝倒吸一口冷气:“怀瑾!你干什么!快把刀子放下来呀!”
“二叔,我要是死在总公司这里,你打算怎么跟爷爷交代呢?”司徒怀瑾此刻的模样几乎与疯子没有什么太大差别:“我死在这里的消息倘若通过媒体途径传播出去,恐怕司徒家的股价会有个断崖式的下跌,二叔你又做好心理准备去面对了么?”
“你无需威胁我。”司徒霆曜丝毫不以为意。
“二叔,我已经没事了,你就让他走吧。”杜云筝担心司徒怀瑾会在意气用事之下,当真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来,便皱眉语带急切的对司徒霆曜说。
毕竟在她看来,所谓谋杀未遂的指控,也似乎是太过严重了些。
司徒霆曜凝神望她,思量许久后,才微微颔首,冲身后安保负责人使了眼色。
人退散开。
啪的一声,司徒怀瑾将手中壁纸刀扔回到办公桌上。
“二叔,你擅自制裁徒启,爷爷不会同意的。”司徒怀瑾离开前,冷飕飕说了这句仿佛是威胁又算不上什么威胁的话。
办公室安静下来。
杜云筝的心也稍微安定了些,她蹲下身来,收拾着被司徒怀瑾抛在地上的诸多文件。
“那种男人,你也要嫁给他么?”司徒霆曜冷冰冰问了一句。
杜云筝手上动作停顿下来,吸了吸鼻子,幽幽说:“我以前是很想嫁给他。”
司徒霆曜沉默,是要等她继续说下去。
可她却在那时避开了这话题,反而是仰起面颊来,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来说:“怎样,二叔觉得中午的豆浆比之早上的豆浆如何?是我煮的好喝呢,还是外面叫来的好喝?”
她的强颜欢笑,他看的极为清楚,深邃眸子里透着心疼眸色。
“我忘记了早上豆浆味道,明早,你再煮给我喝。”片刻后,他淡淡说。
杜云筝用力点头说:“不管怎么说,刚才是二叔救了我,为了报答二叔的救命之恩。我决定为二叔准备一个月的早餐好了!”
她说着,又低下头去,不敢与他眼睛直视。
“收拾好了,到我办公室去。”他这样说,是想给她一点独立的空间好去收拾混乱不堪的情绪。
“二叔。”在他要转身离开时,她喊了一声说:“或许,怀瑾会到爷爷那里去告状,二叔要提早有个准备才好呐!”
她所谓准备,是想让司徒霆曜想好向司徒宴解释时所用得上的措辞。
他虽颔首,可她瞧他那模样,大概率是根本没怎么放在心上。
半个小时候,杜云筝抱着一大叠文件到总裁办公室去,狠狠放到他面前办公桌上。
“喏,这些都是需要您过目然后签字的文件!”她长长呼口气说。
他好似对文件没什么性质,反而目光紧紧打量着她。
因为司徒怀瑾关系,她粉颈上留下了明显的五指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