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嫂,你莫如此见外。”
退了数步,谈话总要有愉快的氛围。
南北丫头平日聊钱家生活琐事,她倒听了点。
这陈嫂家在清波门,每月可歇三日,亦有月钱的;陈嫂的月钱在众厨娘中算最多的,大娘子都夸其细心。
“陈嫂,你素日喜欢做甚,歇息时可曾逛瓦市听曲看戏?”
“回三姑娘,奴家有舅姑要侍奉,官人与叔叔求学书院,待回清波门要侍弄菜圃糊口。”
陈嫂说的极其平淡,听的钱婳有“何不食肉糜”的羞意。
钱婳搓了搓手,临安城不止有追美男子的大娘子小娘子,更多的是这种勤劳智慧贤惠的女人。
嫁做人妇,侍奉公婆,又出来打工支持丈夫与小叔读书,休息时都要种菜什么的。
钱婳知陈嫂此时内心,不似表面那般坦然。
约莫与她所食的酸菜一般酸了。
她犹豫了会,问道:“陈嫂,不知你如何看我?”
“我非有意为难你,只是近来所感颇多,今日又求卦占卜,偌大钱家有酒有肉,偏我心有所忧。”
“三姑娘可有心事?”陈嫂看不的有如此容貌的三姑娘,眉宇忧虑的对着碗面。
“有,又与何人说。”
钱记生意大,家主有生意要管,大娘子持家,两少爷求功名,两少奶奶皆管不了事的斯文人,三姑娘这般言语,想来亦是有些道理的。
陈嫂欲要再言,竟见三姑娘腮旁有泪,急道:“三姑娘,你这是作甚,奴家若有错处,听姑娘差遣。”
钱婳摇头,她又想家了,这回想的更狠点。
大约是酸菜与陈嫂的话,她忆起了工作中的自己,女生若执意打拼事业,总会遇到更多的挫折与不理解。
待有些成绩了,工作量更多,只有夜晚睡不着会想多久不曾回家,吃到家里的饭菜,与家人聊聊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