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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连琴一样,素珍贪恋美色,爱好杯中之物。后来,连玉移滨海雪域千年寒冰,在宫里造了个小冰窖送给她,让她镇酒来喝,大多时候不名一文的素珍终于有了冰窖赔给连琴。
那时,连玉已纳双城为妃。素珍不爱,竟设法将双城引至冰窖锁上。连玉大怒,亦将她锁进冰窖。
过往一切,竟是来者难追。
今日还能在难中笑,就必须尽兴。
人生得意须尽欢,原来如此。
素珍想哭,这不是还原基本步吗?连玉他自己想不到,又将球踢回给她!
连玉是个效率之人,办事果断,事情既决,便即刻起程回宫,这明日早朝可耽误不得,只留提刑府众人在义庄集体抓狂。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只说连玉等人的马车此刻正急驰于黑夜的上京街道之中。慕容景侯按连玉吩咐,命人将丁香暂时安置起来,不至于事情有半分泄露出去。
连琴虽闹腾,毕竟是个眼色人。翻案一事,权非同和连玉高低之争,虽想问连玉可有计策,终不敢多问。义庄里这位皇兄既没说出方法,只将事情交与李怀素,应已是无转圜余地。除非李怀素真能整出什么来,但那几不可能。
也罢,连玉正在办数件大事,本就不宜多分心在这案子上。其中一件,正和大魏粮油价格有关。纵使权非同出面倾谈,也只能稍减升幅,这价格还是要涨,对大周贸易极其不利。
是以,暗地里,连玉曾向他们提出让大魏维持原来价格的想法。
当然,连玉也说了,这只是设想,此事比国案更难。
这时,连捷和慕容景侯几乎同时问道:“皇上,价格战一事可已有眉目?”
“朕已让严相依计去办,待有消息再说。”
连玉一笑,闭目养神。
和连琴一样,众人不敢多问,这关系到他和权非同谋算谁更胜一筹,他们这边形势非常恶劣,此时多问,难免长他人志。
从殿试开始,连玉接下权非同的挑战,并狠狠还击,已属难得。
本来,按孝安太后意思,连玉最好再让权非同三年,待羽翼丰盛,再将其连根铲除。
连玉却认为此时再退并非上策,权非同不会白给他时间。他一退再退,权党羽翼只会更满,到时要除更难。
看似中立的魏成辉也是一把隐形刀剑。
连玉既一意而行,压力自非常人所能及。
他们的前途与命运与他紧拴一起,像那初生之犊的李怀素一样。这天子能走多远?虽早已抱定必忠决心,各人亦相继皆入沉思。包括青龙、白虎。
连玉回到宫中,明炎初率宫人亲自侍候。途经其中庭院,听有乐曲传来,连玉缓缓停住脚步。
今夜月薄,星光息微,河汉一时渺渺。如霜夜色中,皇家亭台楼阁如墨,其一翠顶六角小亭内有侍婢数名,一名妙龄女子正低首抚琴。她身披一袭湖蓝长袍,手盈袖扬间,便如一挽碧水缓起于湖。
那婉转琴声,是低吟,是轻诉,一唱三叹,没有恣意之姿,只有一味相抑,便是那般不诉难求,却亦拨动人心。
女子醉心弹奏,竟未发现来客。宫婢却不然,见驾一惊,便要唤她见礼,却见连玉伸手于唇,众婢遂慑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