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倒杯茶喝。”说着她回到他对面的位置,专心沏茶。
一个小厮的房间中没有什么好茶,挑剔的言卿从来都不会喝。
但现在,他的目光跟随着少女端着的普通茶汤,然后接过喝了下去。
以前褚暻最烦这帮古人喝个茶吃口饭都十足的架子,大快朵颐才是正道,现在言卿的模样落在褚暻眼中,让她觉得这样刚刚好,若快一分便会少了一丝韵味。
少年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稳稳地拿着朴素瓷器,微弱火光顺着手指一寸寸攀上他的轮廓,风华自成。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他眼中深潭逐渐消失,轻轻叹息,“你真的,很像我曾经认识的一个人。”
???
这么老套的搭讪方式?
褚暻干笑两声,“大家都两个眼睛一张嘴,看多了也就那样。”
言卿摇头,眉目间有温柔倾泻而出,最后在他嘴角留有淡淡笑意,“你和她的性格很像。”
褚暻望着那个笑,她从未见过言卿笑得这么放松,眼角有涓涓春水流动,她忽然就想永远都看见这样的言卿。
她杵着胳膊,也随他笑了,“真羡慕她啊!”
“嗯?”
“原来世界上还是有人能让你发自内心而笑,那个人一定对你很重要。”褚暻的眼睛亮晶晶,与夜空星辰遥遥相对。
言卿的笑停在了嘴角,熟悉的感觉铺天盖地袭来,喜悦与悲痛交织,他不自觉伸出手,自掌间的灼热温度传入她的脸颊,褚暻想要避开,就听言卿道,“如果我不再探究你,你,可愿留在我身边?”
褚暻心中有异样的情绪喷薄而出,他,是认真的?
褚暻回望那道目光,里面感情太复杂,她辨认不出,他大概只是把自己当成了替身吧?
况且他很快就有王妃了。
褚暻心头有些酸涩,她与他只是有共同的目的。
她躲开他的手,笑的没心没肺,“说什么呢你,咱俩是合作伙伴,别掺其他感情啊!”
言卿怔住,手臂僵在半空中,声音有些沙哑,“是我唐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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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过后,两个人的关系陷入一个尴尬的境地,平日褚暻最喜欢往言卿的院子跑,如今跟躲瘟神一般再也不去了。
不过这让晴明很开心,她日常提心吊胆这不靠谱的阿楚会哪天在小王爷的院子里惹出什么事来,这回奇迹般收了心再也不惦记了。
压抑的除了褚暻,还有言小王爷。
此刻他心情欠佳,周身笼罩着一团黑气,醉霄楼三楼的小阁内竟生出了一丝寒意。
“山河泣血,大仇将报?”言卿冷笑,“好啊,都敢威胁我了!”
杨语堂一脸严肃,他最爱的扇子也被丢在一旁,“今早起来门口就被刀插/了这个。”
言卿接过那柄刀仔细看了起来,没有任何花纹装饰,看似普通然而刀口锋利。
言卿将刀随手扔在桌上,“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账是该算算了。”语毕,那张上好的紫檀小桌裂出一条缝,下一秒小桌碎裂,浮灰涌动在空气中。
他们不知道的是,醉霄楼对面的温情居也收到了一封信。
叶听风展信,“山河泣血,大仇将报。”他的面前是止不住哆嗦的老鸨,“今天,今天刚开门就看见了一柄刀,幸好没有客人发现,刀下就是这封信,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人插/上的。”
叶听风凝着那张信纸没有说话。
老鸨瞧着他的脸色问,“大人,要不咱们先关店吧。”
“怎么,你害怕了?”他的眼风一扫,老鸨立刻噤声。
叶听风收起那封信,不咸不淡地开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十年前我不怕,如今更不会怕。”顿了顿他又问,“对了,禾未上次传信是不是说这几日要回来了?”
老鸨点头,“这次他会常驻温情居。”
“回来的正是时候,这件事还需要他呢。”叶听风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笑了起来,老鸨看着那笑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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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暻这日结束手上的工作后,伸着懒腰挪到厨房,她希望可以看到晴明,或许她能帮褚暻向惠然姑姑多要两块肉,是吃鸡肉好还是猪肉好?
正思索着就撞上一个柔软的物体,只听对面恶狠狠道,“谁啊,这么不长眼是瞎了吗!”
褚暻本想道歉,但一听这句话,看见来人后就翻了个白眼,她别扭地行礼,“不好意思啊,蓁蓁姑娘。”
蓁蓁是王府的半个管家,主要负责接待以及采购,听说原本她是叶皇后送给言卿的小妾,但是被拒绝了。
褚暻总觉得蓁蓁看着不太面善,平时也抬个下巴,拿鼻孔看人,所以和她的交流很少。
蓁蓁一看是褚暻来了,变戏法似地换上一副笑脸,“阿楚我正在找你呢!”
“找我?”褚暻警惕地看着她。
只见她打扮得分外妖娆,大晚上还穿了玫红色的纱衣,身上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