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果然是这样!
刑部早就来向他问过话,那个侍卫此时来又做什么?
他一定是来套他的话!
他们杀了他爹,现在终于要来对付他们了!
王德才紧紧捂住头,缓缓蹲了下来,他不能坐以待毙,他是欠林辞筱的,可是他不欠言卿任何!
刑部是去不得的,那里有言卿的人,杨家也去不得,他们一定会帮助言卿,林家想必也是恨他,巴不得他去死,那就只有一个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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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暻没有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言卿,她还记得叶听风跟她说过,言卿不愿意听到别人谈论林辞筱的事情。
言卿依旧在查找那个女杀手与红衣小倌儿的下落,然而并不顺利。不过他们找到了一个线人,虽不能完全堵住这天下悠悠众口,但好歹有个结果,皇帝也不催,他一向对言卿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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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日,褚暻难得被允许来言卿的书房画画,她坐在离他三步开外的小桌前,摆上一沓宣纸,一笔一画勾勒他的眉眼,用墨汁调出他的侧脸。
他看书时,他写字时,他思考时,他喝茶时......他所有的模样。
褚暻学绘画的那些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此时她终于愿意为了他好好练习,那些笔画尽管有些力道不够,甚至不能表现那少年绝代风华的十分之一,但她依旧很认真,毕竟这样的模特不可多得。
言卿的书房原本只有一张桌子,褚暻的这张小桌子还是因为她总趴在他旁边流口水,言卿实在受不了便差小风又搬来一张。
褚暻当时还踱着步,在书房走了半天最后选的一处好地方。
离言卿的距离刚刚好,若是她做出什么大动静还不至于打扰到他,并且这个角度恰恰是黄金四十五度,能看到言卿的完美侧脸。
褚暻不知道的是,每次她在偷偷瞄他,拿着笔,上下左右比划的时候,言卿总会不自觉地挺直腰杆,尽力营造一种他不在意但又不那么随意的感觉。
他这个模特比她这个作画者还要累。
但是他很享受,此时他的目光已经不在手中的书上面,已然到了那个满手墨水而不自知的少女身上。
她坐在书卷中,周围是她丢的乱七八糟的废纸。
虽然还是穿着普通的暗灰色侍卫服,但她却把袖子卷起,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纤细优美,在这种沉闷的灰色衬托下更显得肤色凝白细腻。
他说过很多次要她把袖子放下来,她却不依,直喊:“这种衣服在夏天就是压抑天性!”
若她带了超短裤来,定要天天穿短裤!
她拧起来的时候活像一头发飙的小牛犊,反正也是在他面前这般,他也就依了她,只嘱咐有其他外人在一定要穿好衣服。
她笑的贱兮兮,问他,“若是繁楼来了呢?”
“你说呢?”他同时赠予她一记凉飕飕的白眼。
褚暻赶紧噤声,笑得花枝乱颤。
正想着,他已经起身悄无声息走到了褚暻面前,褚暻现在早就习惯他的“猫步”,开始用味道分辨他的踪迹。
“我还没画完呢!”她赶紧伸手挡住自己的涂鸦。
言卿从她指缝间瞥了一眼,站在她面前略带高傲地说,“我五岁的时候就画的比你好了,就算再给你半天,你都画不完。”
每次听到他这么毒舌,她就炸毛,“是是是,谁不知道小王爷名动天京,五岁时画的画就栩栩如生,如今十七岁,技艺更是炉火纯青、出神入化,纤毫毕现、妙笔生花!”
“嗯,你这话说的倒是不假,不过我岂止名动天京?”
谁说古人都很谦虚,面前这位要多不要脸就多不要脸。
还不是因为身份尊贵,被惯坏的小屁孩!
褚暻拿鼻子哼气,她把画“啪”地一扔,“言卿,你敢不敢跟我比比?”
“哦?比什么?”言卿很喜欢她气呼呼的模样。
褚暻体内燃起熊熊胜负欲,“我要跟你比三千米!”
言卿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跟你比三千米长跑!”褚暻从凳子上站起来,又往上撸了撸袖子,一只脚踏在凳子上,气势凌人。
言卿皱眉,伸手就想将她袖子放下来,褚暻向后一躲,“你到底敢不敢比?”
言卿扑了个空,眉毛一扬,“有什么不敢的,本王怕你输得太难看哭鼻子。”
“这次累死我,我也绝不会在你面前哭!”她托着下巴,把脚从凳子上放下来,围着言卿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只见这黑袍少年身材笔挺修长,细腰宽肩,身板一看便知是练过的。
褚暻戳了戳他的腹部,又摸了一阵,言卿只觉好笑,故意不提她吃豆腐的事。
末了她恋恋不舍放下爪子,回忆着刚才摸到腹肌的美好触感,“为确保绝对公平,你,不准使用任何武功还有内力。”
言卿笑了,小鹿般的眼睛清澈见底,“你就这么想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