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陛下去年还念叨怎么就找不到了,除了这些还有您这几年的大事小情在这本卷宗中记录的很详细呢!”说罢禾未将双手拢在袖中,朝李易安脚边努了努嘴。
禾未语调轻松,甚至最后还笑了一下。
李易安原本还抱有侥幸的面颊上一片灰暗,满心绝望。
很多事情他藏得很深,有些连他的亲信都不甚明晰。
可是叶听风就来河阳转了一圈,不过小半月的光景,就将他的过去看了个明明白白。
他安然无恙地坐在河阳郡长的位置上整整十年,从一开始确实想为大济做出贡献的心思不知怎的就变了味。
归根结底没逃过权与利这二字。
他痛哭流涕,一张老脸五官全部皱在一起,那模样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他哭这风光无限的十年,哭这毫无盼头的未来。
多行不义必自毙。
这样的人最好收买了。
叶听风饶有兴趣看着他,“李大人哭的真是伤心,但是吧,也没必要。”
李易安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就算愚蠢,但听话还是能听出门道的。
“叶大人恕罪,求求大人放我一条生路,属下愿意为您当牛做马,永生永世不会背叛您!”
李易安已经改了口,“属下”。
叶听风与禾未互相对视一眼,两人都笑了,前者将视线飘到李易安的身上,果然没有选错人,稍微调查一下,就有了把柄。
他看中的不光是这样趋炎附势的李易安,更是他身后的余家。
“李大人实在通透,既然如此,那以后还要多仰仗您才是。”叶听风起身,就要去扶惊惧交加的李易安。
李易安不敢麻烦他,连连后退,“属下,属下自己能起。”
“好,那稍后我会命人给您送药,头上的伤口,有些严重啊!”叶听风突然变得温柔起来,凝着那片青紫与血红很是担心。
“谢谢叶大人的关心,属下不要紧,属下这就离开,免得污了您和禾未大人的眼。”随即李易安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禾未目送他颇为狼狈的身影远去之后,不知为何有些忧心,他蹙眉道,“我们将他逼的这么紧,你不怕狗急跳墙吗?”
叶听风好似笑了一下,“为何要怕,在这河阳山,他还能翻上天?”
他又问,“怎么,你在担心什么?”
或许是因着杀手的敏锐,又或许是因着那两个偷溜上山的少女,禾未摇摇头,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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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安坐在桌前,面前的小妾正在给他上药,他此时神智尽数回归,一想到刚才的情景就火大,他就这么被威胁了,从此再也不是那个呼风唤雨的河阳郡长。
小妾擦药的手略微重了点,李易安的火气随着这阵疼痛爆发,他一掌推开那条纤细的身影,“怎么搞的,你会不会上药!”
那小妾被他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瑟缩,手臂擦在地上,立刻显出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大人饶命,是妾身不好,求大人开恩!”
他手掌高高扬起,正要落在小妾身上,突然被一道凌厉的风弹开,同时整间屋子的灯全部熄灭,突然的黑暗令两人皆是一惊,小妾的惊呼已然出口,“啊!”
李易安刚要出手抓她,却发现手腕被人捏住了,“李大人,怎么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他狠狠挣扎了几下,对方却丝毫不动,反而越箍越紧,腕骨濒临碎裂之际,那人冲着地上的女人喊了一句,“还不走?”
那小妾这才找回失散的魂魄,跌跌撞撞逃了出去。
待屋内只剩他们二人时,那人才低低笑了起来,“李大人,有火怎么能往女人身上撒呢?”
“要发火,也得找对人不是?”这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风情万种,妩媚之至。
“你究竟是何人?”
“哎,这个就不牢您操心了,我今日来,就是帮您报仇的。”
“无凭无据,我如何信你?”
“你是想杀了叶听风,还是想一辈子在他的控制之下?”
李易安紧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杀了他!”
叶听风已然掌握了他的性命,若能将他除去,自然是喜事一件。
“好,那我就帮你杀了他!”那道女声兴奋异常。
“你当真能办到?”
“扶风阁开口,一言九鼎。”
李易安的另一只手紧紧扶着桌角,声音低哑中带着惊喜,“扶风阁为何会助我?”
“这个,或许您得问一下夫人。”
“含贝?”
“是,此外我不便过多透露,我现在需要您做的,您照做便可,后面的事就交给我们。”
那女人松开了钳制他的手,声音低低传入李易安的耳中。
“就这么简单?”李易安不可置信。
“并不简单,叶听风极其狡诈,将他与禾未等人分离不是易事,更勿提将他引至云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