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眶通红，满是不可思议的恐惧，“她与你无冤无仇，为何杀她！”

    他却一如初见般的笑，“阿楚，我要你记恨我一辈子。”

    嗡嗡地耳鸣声将她的理智带走，痛苦之余她竟奇迹般脱离控制，双手紧紧扼住他的脖子......

    “阿暻，阿暻，你醒醒，放开她！”

    嘈杂声响起，褚暻头痛欲裂，阳光从四面八方照在她的身上，有人在死命地拉她的手，有人狠狠推她，手下脖颈纤细，她这才看清面前人竟是奄奄一息的十二！

    褚暻松开手跌坐在地上，狰狞的一张脸上泪流满面，她呼吸不畅，剧烈喘/息半晌才听有人漫不经心道，“如果你不去，我就让你杀了这里的二十个人，不妨猜猜下一次你会怎么杀人？”

    褚暻如发了疯般朝蓝凌扑去，“我要杀了你！”

    然而却在离他半尺处被逼停下，蓝凌的眼神蛊惑如叶听风，却比他更加危险，“乖乖听话，难道还想体验一次噬魂散带来的生不如死？”

    褚暻的眼睛猛地瞪大，原来这就是噬魂散！

    待蓝凌走后，褚暻一个人跪坐在空荡的练习场，曾经嚷嚷着佩服她的人如今都对她敬而远之，毕竟谁也不希望一个不小心死在她的手下。

    褚暻有些无力，她都不知道自己这么恨言卿，恨不得亲手杀了他。她抬手捂住眼睛。

    “后悔吗？”有人问她。

    “我为什么要后悔？”褚暻没有放下手去看说话那人。

    “所以你主动来到无量宗是因为噬魂散？”

    褚暻没有动，只闷声回答，“你怎么知道噬魂散？”

    “我刚来无量宗的时候就看见他对旁人用过这个，和你一样恐怖。”

    褚暻嘴角翘起，似在嘲笑，“不想死就离我远点。”她转头看向那人，“兰茵，你今天说的没有好果子吃就是这个吗？那恭喜你，得偿所愿。”

    兰茵似乎想解释，攥起的拳头又松开，“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而后她又像是怨恨般开口，张扬的眸子里全是褚暻看不懂的情绪，“你不知道无量宗是什么地方吗？明明可以避免这样的结局你为什么要主动进来？你知不知道，我多羡慕你曾经的自由！”

    “几个月活着的自由与意外可能比明天更早到的解药，我宁愿选择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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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暻这些日子愈发安静，她不再与他人闲谈，只是偶尔看向十二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愧疚。

    十二没有因此对她有什么变化，甚至比以往更好，但是这份好令褚暻更难以承受。

    褚暻不止一次问过十二，“你有没有想过，我其实不值得你这样对待？”

    十二总是笑得腼腆，“怎么不值得，我学武功很慢，在别人都说我笨的时候，只有你在休息的时候花时间来教我，就凭这一点，我就该对你好。”

    说这番话的十二，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少女，她就像一朵花静静开放，不打扰任何人，却格外赏心悦目。

    她本不该来到无量宗成为杀手的，这样的阴差阳错令人生出心疼的感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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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量宗这处藏身之处位于河阳城以南的东陵城，离送贺礼要走的路距离较远。因此他们需要马上赶路，在贺礼队伍前面埋伏。

    嘉黎给了他们七日时间到达青西县，那里有着官道中较为独特的地势，便于隐藏。

    十一月的北方已经有了寒意，而今年的冬天似乎到的更早，褚暻的黑衣被阵阵猎风吹得飞扬，这风虽不至于像刀割一般但依旧吹得人全身生疼。

    褚暻本来是个喜闹不喜静的人，经过无量宗几次惨绝人寰的训练后，她这性子倒是有了收敛。

    无量宗的训练方法很简单，就是给他们身上浇上蜂蜜，接着把马蜂窝扔到他们身上，要是跑就无可避免被蛰成猪头，更有甚者被蛰到失了性命。

    但若是保持静止，基本上毫发无损，只是人类的恐惧占了上风，对抗它很难。

    褚暻也是被叮了几次才总结出规律，又教给十二和她弟弟，这才避免被蛰伤。

    仅仅这一个训练就不可避免的让大院里二十一个人少了很多，更何况其他的训练呢？

    总之这二十一个名单从她来的第一天到最终定下执行任务人员之前变了又变，褚暻也从一开始吵吵嚷嚷变成现在的静如磐石。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她没有火，她改变不了这一切。

    此时来执行任务的十一个人正等待着车队经过。

    上学的时候她有时会熬夜看小说，天天抱着手机追星，有些近视，来这异世不过半年的光景，她的近视似乎消失了一样。

    果然人身体的调节能力很强大，没有电子污染，眼睛自己就恢复了，或许也是因为赤珠的效用。

    如今在夜里，她也能清楚地看向远方。

    他们十一个人仿佛要与黑夜融为一体，尽管冷却没有人不耐烦。

    褚暻的耳朵紧贴地面，有马蹄声敲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