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大喊,“所有人捂住口鼻,撤到十丈外,阿楚带望舒离开!”
说罢他也屏息凝神,周身有青雾流荡,渐渐缠上那柄几近透明的剑,赋予它实体。
叶听风剑气划开白雾,一指蓝凌,后者侧身躲开,青雾竟不能接近他分毫。
叶听风虽有些意外,但依旧不骄不躁,他控制着呼吸,同时足尖点地,身体倾斜,每一次动作都快准狠。
乔羽眼疾手快,苍梧鞭卷住剑尖想要甩出去,叶听风借力后仰,似是要将鞭子带人拉出去。
蓝凌左手揽过她的腰,右手顺在苍梧鞭上,白雾腾起,叶听风松手冰剑瞬间消失,鞭子也软软垂了下去。
“走!”蓝凌没有迟疑,抓着乔羽离开这里。
叶听风没有去追,他脑中像是有人在大声喊叫,“扑通”一声,单膝跪地,许久之后才恢复平静。
原来,一点点噬魂散就会让人这样啊......
那边的蓝凌也不太好过,刚脱离危险他的手就松了乔羽,身子也要往下坠,乔羽大惊,“宗主!”
蓝凌右手伸开,上面有道浅痕,丝丝地渗着血,“不小心中招了。”
“那先把毒逼出来,我们再走!”
“不行,我们先离开东陵。”他从袖中拿出信号弹,“告诉他们,撤!”
成败瞬息万变,只是对言卿他们而言的胜利也是损失惨重。
繁楼被言卿支开去帮琉璃军,他虽然一万个不愿意,不过自家主子虽然受了点伤,但武功还是不低的且有暗影在周围,他倒也并不十分担心。
谁成想好端端的一个人回来就成了这副样子。
繁楼脸上阴云密布,褚暻,褚暻,又是褚暻,怎么只要有她在就总会出岔子!
他不知道镜花水月的事,只知道褚暻身上罪名这么多,随便一条那一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只是主子,唉,他最后还是保住了她。
褚暻其实是最过意不去的那个,她心里很乱,她能理解所有人,但就是理解不了言卿和她自己。
他们两个注定是对方天敌的存在,应该老死不相往来,应该看到掉头就跑,怎么偏偏有最深的羁绊?
床上的言卿脸色惨白,若非有微弱的呼吸,褚暻觉得盖上白单子就可以拉去火化了。
阿粤啧啧叹气,她连夜从天京赶过来,现在想想也是很后怕,那一刀真狠啊,褚暻是真的动了杀心。
每次见到他们,不是这个要不行了,就是那个快死了。医者父母心,她虽然对这几个月来的事情不甚了解,但是看自家小王爷哪怕是死都要护着的态度看,也不像传闻那般不尽人意,两人之间怕是累积了什么误会。
“阿暻姑娘,在我们医界有四个字是治病根本,‘望闻问切’,观气色、听声息、问症状、摸脉象。”阿粤声线温柔,循循善诱。
褚暻点头,一张小脸满是疑惑,“我听说过的。”
阿粤一本正经解释,“我想其实这四个字用在感情中也一样,观对方的脸色,听对方的声音,问对方的感受,摸对方的心跳。”
“身上的病好治,心上的病难医。我不想再看到你受伤,更不想看到小王爷受伤,他这些年压抑惯了,孤独惯了,看似无所畏惧,可是她其实比谁都害怕失去。”
阿粤收起帮言卿通经络的银针,看着褚暻认真道,“再容我多说一句,他解除了与叶家的婚约,至于原因,我想你比我清楚,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走这样的一步棋,皇家颜面与他的真心,他选了后者,从此要面对什么,无需解释。”
褚暻一夜未睡,大雪纷飞,将所有的肮脏都掩盖,可是没盖住她那颗蠢蠢欲动的心。此时阿粤的一句话又将她架到烧得红火的架子上翻烤,让一切无所遁形。
她没想到言卿竟然会这样做,她不想承认他是为了她。
她掩面不语,阿粤也没有逼她,“阿暻姑娘,如果我的话让你心里不好受,那我道歉,我只是希望你能理解他。国仇家恨远比个人感情复杂的多。”
阿粤离开了很久,褚暻也思考了很久。
她曾经无比希望言卿痛苦死去,可真到了那个时刻她发现自己非常害怕。
人性矛盾,她的心到底什么样她也看不明白了。
褚暻走到床边,缓缓抬手碰了碰言卿的脸,明明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却总表现的固执清冷又成熟。他的脸颊温热,褚暻不敢留恋,悻悻收了手,只是眼光贪婪地停留着。
她说,“言卿啊,就这样吧,我们两不相欠,以后,也不要再见了。”
==
待言卿转醒时,就见繁楼一张靠的极近的脸,言卿赶紧再次闭眼,“是梦。”
“主子,你醒了!”繁楼异常激动。
言卿抬手将他的脸推向远处,才复又睁眼,带着点虚弱与无奈看向四周。
除了阿粤规规矩矩的笑脸外,什么都没有。
繁楼不爽,主子根本没有他想象中的喜悦,“主子,无量宗在东陵的势力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