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在就好了。你这么聪明肯定会给她支招,而且你认识那么多年轻的将领,你去当红娘,定能为语薇觅得佳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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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絮叨叨自言自语半天的林辞深声音变得断断续续,染上了哭腔,“明明你都离开这么久了,我为什么还是这么想你?你怎么舍得扔下哥哥,扔下望舒,你知不知道他要娶叶一茗了,所有人都记得你,可是也都记不得你了。”
没有任何人回应他,过了半晌,他仿佛是累了,脸上残留着湿漉漉的泪痕,抹了一把脸,又恢复了原本的笑容,“不好意思啊,筱筱,今天小风来了,我喝了点酒,话有些多。其实我今天最想跟你说的是,我竟然见到了鸣渊,而背着鸣渊的姑娘,我曾经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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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和城以北八百里的临雪城一片安宁,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月色与雪色交相辉映,严寒与美丽交织。
此时街头有人脚步不停,他走过的地方,白雪被染了红色,看起来惊心动魄。
他左手紧捂着伤口,脸色惨白,像是随时都会倒地。
刺骨寒风中,有人的动作比寒风还要凛冽,他们追赶着受伤的男人,步履不停。
这几人武功奇诡,很快便追上他,男人露出的一双鹰眼眸色沉沉,他在思索自己有没有办法逃离。
然而几个回合下来之后他失败了,腹部伤口滴血不断,身上又多了几处新伤,疼痛但不致命。
那几人耐心缺缺,其中有一人道,“快把东西交出来,留你一条命回去。”
男人气息不匀,脸上没有惧色,只有嘲讽,“如果我交给你们,怎么可能还有活路?”
他喘/着粗气,身上有莹莹绿光流动,“那这样,大家谁也别想要了!”
“拦住他!”说话的那人大惊失色。
然而还是慢了一步,那人一心赴死,绿光越来越强,刺目间只听像是什么东西撞击地面带来“嘭”地一声,又像是礼花升空飞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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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雪城以南千里处的一座小城里,蓝凌正听着明月阁来人的汇报,“昨夜城西似乎发生命案,但现场不见尸体。”
蓝凌翻着手中的书,“似乎?一件不确定的事值得来汇报?”
“临雪皇宫千寻塔上七珍之一的绿瑚失窃,昨夜城西有百姓说起夜时好像看到了绿光,不过持续时间很短,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
蓝凌这才抬眼,“哦?”
“属下怀疑天门之人参与其中。消失的尸体有可能是被用了化尸粉。”
“好,我知道了,你去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来人告退,蓝凌将书合上放到一旁。
乔羽将她从不离身的那个古朴小盒子拿了出来,她轻轻打开,里面是泛着幽幽珠光的银石,眼神虔诚,缓缓开口,“河阳余家的白银已经到手了。赤珠在褚暻身上,彩璃和紫金都在大济皇宫,分别在言璃和叶未晞那,如今绿瑚现世,蓝珀、玉髓还不知所踪。”
蓝凌摇头,满是遗憾,“天门太急于求成,绿瑚怕是已经消失了。”
乔羽有些不可思议,“你的意思是,绿瑚主人自杀了?”
“有可能。况且太子那个病秧子也让我隐隐不安。”
乔羽也满是疑惑,“不是说太子活不过十六岁吗,如今十六年已到,他竟然还好好活着。”
蓝凌皱起了眉头,“明日你随我去临雪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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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陵城内的一所安静宅子里,言卿正悠闲地晒太阳。
他身上的上好了大半,只是偶尔会疼,其他时候并不碍事。
繁楼从院外进来,一身的风尘仆仆。
言卿眯着眼,十分享受暖洋洋的阳光,“把叶一茗送回天京了?”
繁楼叹气,“主子,您这回是真伤了叶小姐的心了。”
“怎么,她路上对你说了什么?”
繁楼抱臂,“她要说什么还好,可是她什么都没说,连埋怨都不曾有。”
“那你是觉得我做错了。”
“繁楼不敢。只是您和阿楚姑娘身份天差地别,要如何与她在一起。况且你们之间有那么多误会,又怎么能回到从前?”
言卿一晒,“如果一个人曾见过阳光,就再也不会习惯黑暗。筱筱是这样,阿楚也是,你从未失而复得,又怎会懂?”
言卿从躺椅上起身,繁楼想为他披上貂裘,他却摆手,“本来当初说要娶她就是个缓兵之计,我早已做好孤身一人的准备,一茗没有错,我自知确实负了她。若不负她,我就要负阿楚,我,实在做不到。”
繁楼垂眼,他不敢再去看言卿那一副落寞又毫不后悔的表情。
他能做什么呢?
他无法斥责自家主子胡闹,甚至无法理解他未来将与整个皇家为敌的做法。
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快乐。
在确定心意后,他终于成为了一个十七岁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