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天京。
然而还不等他们回王府,言璃一道圣旨就将他们宣去了仙游宫。
他们十指紧握,言卿侧头看着褚暻,语调温柔:“你怕吗?”
褚暻眼神明亮,含情脉脉:“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这是褚暻第二次入宫,第一次的时候她还是什么都不懂,跟在言卿身后的小侍卫。
那个时候她对宫内的一切都新鲜万分,这里有好看的侍女,雄伟的建筑。花园旁的竹林内,她喜欢的这个少年在挚友面前护她。宴会中觥筹交错间,她看见人生百态。
一切都历历在目。
此刻走在宫道上,沉默萧肃,本该格外压抑,她却因为有爱人的陪伴而觉得春意盎然,她什么都不怕。
仙游宫大门缓缓被人推开,言璃与叶未晞庄严的面容出现在他们面前。
言卿曾被允许不必行跪礼,然而言璃突然开头,语气是他很少听过的冷漠:“跪下。”
言卿没有任何反驳,“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褚暻从来没有给其他人下跪过,虽然说有入乡随俗这一说法,且时代不同上面坐着的还是这里的最高统治者,她理应要跪。
于是她安慰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况且言璃和叶未晞也算是她的长辈,跪一次不算什么,接着膝盖一屈就要下跪。
然而有双手却挡住了她的膝盖,褚暻呆呆地看着言卿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连叶未晞都看不下去了,一指褚暻:“望舒你什么意思,她连跪都跪不得吗?”
“她可以跪,不过不是现在,而且要看她是以什么身份跪。”
言璃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言卿背脊挺直,挺拔如白杨,他不疾不徐地道:“阿楚没有做错任何事,不该惩罚她跪,如果皇兄皇嫂认了她这个王妃的身份,那她就可以跪。”
褚暻从未想过言卿会如此袒护她,在他心里原来她什么都没有做错,甚至他在早就给她留好了位置。
他的王妃。
“胡闹!”言璃怒喝,“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她是无量宗的人,盗取送与临雪的诸多珍宝以及镜花水月,杀了陈铭巍!与临雪太子不清不楚,私通外敌,如此种种罪行,你要我说多明白,你是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还为她开脱!”
言卿眼睛眨也不眨,张口就辩驳:“她入无量宗是个意外,在河阳云梦崖被乔羽卷下悬崖,后来盗取的珍宝此刻依旧在东陵,是陈铭巍先想杀阿楚的,她是自保。临雪之行是我私自站在太子那队,我冒充雪色少庄主谷芮,阿楚不过是......”
“够了,望舒,你以为你说几句话朕就会相信吗?朕怎么可能不知道真相,你太让朕失望了!”言璃站起身,快步走向言卿身前,眼中情绪是褚暻曾经在班主任对待成绩下滑的好同学时有的恨铁不成钢,但是又比那样的感情复杂得多。言璃是他的哥哥也是他的人生导师更像是父亲一样的角色,他在言卿身上注入无限的感情,又对他有无限的期盼,他该是走一条笔直的阳光大道才对,而不是此刻苦心于儿女情长。
言卿将他安排好的人生打散,他现在的反驳在他看来是绝对的侮辱!
如果没有言卿的这席话,褚暻一个人绝对想要退缩,可是此刻的她一点害怕都没有,她无比心安,她一点也不后悔之前的每一步,从前是,现在是,将来是。
“陛下,皇后娘娘,我从来没有想过害别人也没有想过害大济,虽然它可能不那么完美,可是我爱的人家在大济,我也爱大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认为正确是事情,可能在这个过程中我被人利用做了错事,但是我真的只是想小心翼翼地活着罢了。”
她从来没有这样认真地去叙述一个事实,有些东西如果不说出口,就不会有人知道,她愿意将真心剖给他们看。
叶未晞听了这话没有一丝动容,反而身体颤抖,她咬牙切齿:“你不要在这里假惺惺地糊弄我们,你这个妖女,从一开始你就是和无量宗串通好的,你是个没有过去的人,同样你也不会有未来,你只会给别人带来灾难,小风就是因为你才死的,我要你偿命!”
褚暻没想到叶未晞反应会这么激烈,她不动声色地和言卿对视一眼,后者冷冷道:“看来皇嫂中毒很深啊!”
言璃惊慌:“什么中毒?”
褚暻从脖子上解下蓝珀,美轮美奂地光芒闪现,言璃立刻认出:“你们去找了泽七先生?”
言卿回答:“是,皇嫂这段时间与一个叫迟雨的女郎中接触密切,而这个迟雨正是十年前被流放至北部边境的前朝武德骑尉明扬的小女儿明迟雨。明迟雨后来加入无量宗,化名谈佩,又与天门学习了噬魂。”
叶未晞显然不信:“不可能,迟雨是一茗在河阳认识的郎中,不是你们说的那样,你诬蔑她。”
“我没必要骗您,我在临雪的时候与谈佩交过手,您大可去问一茗看看她有没有说谎,毕竟她也是被人蛊惑。”言卿说到这里也有些惆怅,杨语堂还想瞒着他,可是他